人性的黑暗面在鮮血與生死面前,被無數倍地放大,再放大,成為一個令人難以逼視的,黑洞般的漩渦,將一切光明的東西全部吸入其中。他緩緩地、緩緩地將身體靠在門上,向上移動,想要透過貓眼去看門外。“圣子一定會降臨嗎?”
可是秦非得理不饒人:“你怎么不說話?”有從上一場直播跟過來的老玩家聞言,十分有優越感地笑了起來:有人眼見著身旁的人被林守英抓住撕成了兩半,情緒崩潰,撕心裂肺地叫喊著。
那雙剔透的琥珀色雙眸像是盛著一縷光,清透又柔和,望向他的眼神真誠中帶著淡淡的擔憂。那糟糕的手感,倒是讓秦非想起以前在菜市場摸到過的生豬肉。
12號為什么讓10號把資料交給三途?秦非輕輕咳嗽了一聲,用只有他自己能夠聽到的氣聲道:“你怎么又變樣子了?”
那些目光卻又都消失了,他身后的老玩家們紛紛低垂著頭,不知在想些什么。
配上蘭姆那張柔軟無害的臉,頓時讓氣氛和緩了起來。長發女生和那個幫薛驚奇跑腿的玩家異口同聲。
貓眼中,赫然出現了一只猶帶血絲的、渾濁的眼睛!醫生看起來很聰明,一旦被他識破,后果只會更加糟糕。是硬的,很正常。
刺頭神色不悅:“什么叫應該呀?”但在大多數的正常情況下,沒有觀眾會愿意花金幣去開啟這項功能。對于其他游客而言,起碼也應該先掀開棺蓋看一看徐陽舒的狀況才是。
NPC十分自信地想。這小孩現在一個人出行,也不知道會遇到些什么。
他看向秦非。
但鬼嬰并不是一個叛逆的性格,一旦離開副本,在中心城里時,他對秦非幾乎是言聽計從。“跑啊臥槽槽槽,主播怎么不動啊???”摸清祠堂地形,在某種程度上可以將玩家從這只靠運氣的困境中拔出來一些,替自己增加一點活命的可能。
薛驚奇的心臟狂跳。他就在距離王明明最近的地方,對方眉梢眼角蔓延出來的不悅, 令他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叫囂著緊張。但在使用各種隱晦的語言包裝之后,那兩人也隱約透露出了一個消息:
可是……不想額外花錢開辟單獨觀影空間,卻又想跟朋友們一起享受直播的高階觀眾們,都可以坐在這里。
“也不是這樣。”它旁邊的靈體搖搖頭。
眼看就要攻出包圍圈。
那些僥幸活下來的人,不過是被規則大發慈悲放了一馬,從規則的指縫中茍且偷生的小螞蟻罷了。
這次,絕對沒有任何人鎖它,可任憑徐陽舒用盡全身力氣狠踹幾腳,大門依舊紋絲不動。剛才他還在想,可惜談永死了,刀疤也沒有跟來。
“修女回答了‘是’,這就說明,若是我們將這一場直播中,包括玩家和NPC在內的24名圣嬰看作一個整體,那么這個整體,將至少有一個人必定能夠存活到最后。”對于他們二人來說,秦非剛才所說的自然是一個字也不值得信的。蕭霄一顆心咚咚狂跳,對面的女鬼雖然沒有立刻傷害他們,但明顯也來者不善,蕭霄不明白秦非為什么還不跑。
“家中若是有一年內新死之人,就要在屋檐下掛上紅色的紙錢串。”npc老人又一次開口。
接下來,等待著他們的會是什么呢?鏡面被打磨得增光瓦亮,鑲嵌在一幅做工異常精美的金屬鏡框中,鏡框的邊緣雕刻著繁復的花紋。“救命啊,好奇死我了。”
不遠處,導游正一門心思盯著秦非背后那臺車載電話。所以他什么也沒說,又抽了一張紙,用兩根指頭捻著,認認真真擦拭著面前被陳年油污浸染得發黃的桌子。雖然目前場上分數最高的人是12號秦非,但秦非只在為自保反擊的情況下殺了8號一個,剩下的分數都是他在告解廳里拿到的。
蕭霄悲傷地嘆了口氣。“所以說我的內心是一個……”玩家們只好不太甘心地離開,一邊走一邊戀戀不舍地望向店里。
鎖開到蕭霄這一間時,門外的看守十分明顯地愣了一下。她一邊喃喃自語,一邊轉身回了臥室內。
距離光幕最近的黃金觀影位上,透明的空氣微閃,那個一看便十分富貴的高階大佬此刻正雙眼發亮的盯著光幕。一切內心的陰暗全部由妝容來展現,眼線眉梢上挑,瞳色變成深不見底的純黑,嘴角還要單邊勾起,掛上一抹非主流式的邪邪笑容。那些死于往年村祭的村民,本質上其實也是被林守英殺死。
人群中傳來陣陣私語。而善堂作為黑羽名下的掛名工會,主要的勢力范圍則是體驗世界到C級世界。棺材的邊緣被畫著朱砂的封條貼著,蕭霄試著伸手推了推,沒能挪動。
神父和秦非在里世界就結下了梁子,假如那權力在神父手中,他是絕對不可能這樣輕易就將積分讓渡給秦非的。
蕭霄心里一驚,下意識頓住腳步。它的面部干枯,褶皺遍布,像是一顆被啃光了果肉的果核,那張丑陋的臉在昏黃的光影下浮現出一層淡淡的油脂,令人光是看著就覺得十分不適。
而那本該空空如也的左邊眼眶也并沒有任何變化,琥珀色的瞳孔依舊明凈澄澈。漆黑的告解廳里只剩下蘭姆和神父兩個人。“???”
秦非目送著她們的身影隱入門后的陰影。
秦非但笑不語。再摸下去,他的手掌都要被磨破皮了。再說,這可不是什么信不信得過的問題。
作者感言
“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