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的天色漸漸暗淡下來,云層從灰白轉向的藍紫色。
滿地的鮮血。它們越是表現出想往哪個方向走,秦非就偏不。
牢房的每一根鐵欄都用鋼筋加固過,頂部和底部凌亂地纏繞著一些電網,藍色的電絲滋滋啦啦地響徹在空氣中。其實撒旦也非常郁悶。鬼火在心里一整個可云摸臉.gif,他明明可以確定,自己從醒來以后連一個眼神都沒給過三途姐啊!
“我要關注他,是個好苗子。”
他要想掌握這具身體,就要首先掌握12號。不能被抓住!女鬼:“……”
秦非走到那抬棺材旁邊,伸手探向棺蓋。刀疤臉色難看,緊攥著手中的匕首,孫守義抬起手,放到臉前,狠狠閉了閉眼,又放下。刀疤望著秦非細膩蒼白卻異常精致的臉,眼底閃過一絲垂涎,他握著匕首的手高高揚起,眸中狂熱之意盡顯。
躺在地山的人口鼻出血,四肢抽搐幾下,很快不再動了,高大的怪物追趕上來,伸手撿起地上的尸體,整個塞入口中,就像是吞進了一整塊糖。“他身上怎么……”蕭霄倏地瞇起眼。結果3號這時反倒來了勁,莫名其妙給6號幫起忙來。
四個字自青年舌尖輕輕滾落。下一刻,變故便隨即發生了。被送進山村的游客們。
而他這樣說, 就是故意想讓秦非成為眾矢之的,利用壓力逼迫秦非說出一些新的信息。
蒼白色的,泛著點灰, 像是人類的指骨。
很可惜,話題并沒有進展到那一步,秦非誠實地搖了搖頭。不遠處的某間房屋內,窗欞背后有人影閃過。
十幾秒后, 里世界完全覆蓋了表世界。這樣算來,應該還剩下十五個人才對。“啊,急死我了,主播沒有把醫生的手冊帶走,等會兒醫生回來他還拿不拿得到啊。”
“可惜,鏡子里的人雖然長著和主播一樣的臉,可無論是眼神還是表情都和主播差好多吖,他太裝杯了!我還是想看更想看主播親自穿上這套衣服。”剛才在教堂時所有人都聽見了,鐘聲敲響了13下。
假如他被客廳里的遍地血污嚇成驚弓之鳥,忽略掉了門后的細節。孫大叔不是說過嗎?SAN值掉光了的話,玩家就再也沒辦法離開副本了。正對著房間門的位置又是一張祭臺。
無論是禮堂中那副突兀出現的掛畫,還是夜晚村道兩旁那鋪天蓋地的、幾乎要將人的視野淹沒的石像,都在明晃晃地、十分刻意地吸引著玩家們的視線。看向秦非時,就像是完全不認識他一般。
秦非挑眉:“我該去哪兒找他呢?”圣經中的魔鬼總是以各種充滿誘惑力的面目示人,哄騙著內心不夠堅定的子民,墜向墮落的深淵。
其實秦非也才剛到幼兒園不久。那被它攔住的靈體急匆匆地擺手:“哎呀, 當然是有好看的。”秦非在導游身前站定,抿唇輕笑,十分禮貌地伸出一只手道:“導游你好,我叫秦非,你叫什么名字?”
晚上徐陽舒不敢出去。他是第二天天剛亮的時候,玩家們還沒有回義莊的那段時間去的徐家祖宅。既看不見那個黑化版秦非,也看不見秦非本來的倒影。
玩家們不明所以。
“唔。”秦非明白了。“我有罪,神父!作為一名虔誠的信徒,我實在不夠聰明。”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如果秦非和蕭霄能看見神父此時的表情,就會發現他的嘴唇囁嚅著,想說什么卻始終憋不出來,尷尬的神色和剛才的蕭霄如出一轍。
萬一大巴已經不在那里了,那他們該怎么辦?他的天賦技能在此至關重要的時刻又一次發揮了作用,一直以來都持警惕態度的徐陽舒,在與秦非四目相對的那一刻,不知怎么的,忽然便被他臉上和煦如春風暖陽般的微笑打動了。
那個寫著蘭姆姓名的小木牌仍被隨意丟棄在角落,秦非皺著眉頭走進去,在遍地的小玻璃瓶中撿起一個。
說完他抬頭, 望向走廊幽暗的另一側:“你要等的人來了。”想到這里,蕭霄不由得惴惴不安起來,壓低聲音湊到秦非耳畔:“秦大佬,咱們這樣,萬一它一會兒發現了……”
他下定決心般徑直走向了最靠中間的那個棺材,搶在所有人之前躺了進去。他又回到了蘭姆的身體里,但他仍舊操控不了這具身體。
說著說著他的情緒激動起來,抬眼望著走廊中的三人。
那滿地的尸鬼也隨之一并消失不見了,荒蕪的亂葬崗空無一物,只余遍地碎石翻滾。
神父支支吾吾,看起來不太想回答。
他只好趕緊跟上。
下一秒,系統播報的提示音在空闊的墳地上方響起。剛才好像已經有人看過來了。
作者感言
青年憋著一口氣,不知第幾次躲過迎面破風而來的利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