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不去靠近24號,是因為,24號和蘭姆并不是同一個人。”
“所以我們現在,當然也是要懺悔。”隨著追逐戰的開啟,越來越多形色各異的靈體出現在了F級直播大廳中。話音落,不少人都下意識地點起了頭。
即使是在那之前,他折斷神父的手、說出各種不敬神明的話、還不斷用謊言欺騙別人。
“怎么,有什么意見嗎?”導游陰惻惻地開口。幾下動作后,磚縫中有細碎的砂石滾落下來,那磚頭竟然真的被他撬動了。
無論是在大巴上還是在禮堂中,秦非的表現都毫無疑問地昭示著一個事實:這個玩家雖然看起來溫和,實際卻并不好惹。6號見狀,眼睛一亮。秦非沒有著急進告解廳,而是趁著四下無人,沿著教堂的內墻轉了一圈。
蕭霄望著被boss包裹的那二人,神色說不出的復雜。
……雖然相處時間還不足五分鐘,但秦非已然下意識地職業病發作,從進房間的那一刻開始,他就默默分析起了鬼女的性格、心理和行為邏輯。
“對呀,這次真的要死定了吧,主播不可能找到出口的。”宋天點點頭,一五一十說了起來。
薛驚奇似乎是真的想和大家一起“和諧友好”地活到副本結束。彈幕為此又小小地沸騰了一波。
他們沿著街邊走了許久,在一個拐角過后,一座與剛才那臟污低矮的街道風格迥然不同的高大建筑出現在了眼前。他仔細打量著宋天眼底的神態,卻越看越覺得他的迷茫不似作偽。那豈不是意味著,祂對自己的來意心知肚明?
秦非慢條斯理地和蕭霄交流著想法,殊不知隔著一道光幕,直播間那頭的觀眾已然沸騰一片。
卻偏偏在這種要緊關頭觸發了任務。可無論他跑到哪里,鬼嬰總能十分突兀地再次出現在他身邊,像是盯上他了,不管他怎么逃都不愿放過似的,還不停地往林業身上湊。一年有12個月,而今年的祭品才只選出6個。
因此最終他還是不可避免地被抓住。他剛剛才從一場死亡危機中抽離,但他并沒有表露出半分緊張。事實證明,即使是一只血哧糊啦的小鬼,心臟也是有溫度的。
……但這真的可能嗎?
“之前三年中,發生過兩次大規模的犯人暴亂,最后都是血修女處理好的。”聽秦非道明來意,村長隨意點了點頭,指向背后的書架:“放在那里吧。”在1號的房間里,大家找到了一個盒子,里面放著一堆非常奇怪的東西:相機,望遠鏡,放大鏡,螺絲刀,鐵片……
門后世界陰氣森森,普通玩家僅僅身處其中都會覺得渾身不適,可鬼嬰卻像是覺得很舒服,小臉上寫滿愉悅的神情,像小貓一樣蹭了蹭秦非的臉。玩家們:“……”
她搖搖頭:“不是我不愿意說,但,‘祂’不是我們能夠隨意談論的存在,我言盡于此。”秦非很想現在就把鬼嬰從空間里揪出來,狠狠地揉兩把孩子的頭。青年乖巧又自來熟的模樣,仿佛站在他對面的并不是一個詭異副本中素昧謀面的npc,而是小區樓下從小看著他長大的二大爺。
“啊——!!!”
秦非甚至都有點擔心這家伙。他終于看清了秦非手里拿著的東西。
“早晨,天剛亮。”
24號是蘭姆最早的衍生人格,擁有和他一樣的外貌,卻有著截然相反的性格。
秦非點點頭。
求主保佑,可千萬別讓這種糟糕的事情發生。“11號,他也看到了。”那木門不知何時竟又合上了,徐陽舒口中飆出一句臟話,一把握住門把手,猛然用力拉拽。
“守陰村每年的七月初七,也不是對于當地神明的祭祀。”秦非一字一頓地說著,“而是對于惡鬼的鎮壓。”就像沉默的羔羊中的漢尼拔,總能在不知不覺間,通過肢體語言與話術,引導著其他人順從他的心意。
往常那些來到戶籍管理中心的新人,即使身上的污漬和血跡在離開副本時被清洗掉了,可哪一個不是愁容滿面,一臉驚慌失措,就像是剛進城的土包子一樣畏畏縮縮的?未說完的話音消散在空氣中,壯漢整個人如同觸電般彈開,幾乎是落荒而逃著回到了車廂后半截。走廊左側,那些被關押在囚牢中的犯人們依舊維系著和之前相同的表現。
但蘭姆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大概下午三四點回來的。”蕭霄一愣,撓撓頭,老老實實地回答,“回來以后就沒再出去過了。”按照指南提示,玩家在午夜過后直至天亮之前都必須待在棺材里,而白天若是遭遇異常狀況也不要緊,只要及時躲進棺材就很有可能逃過一劫。
和大多數尋常人認知當中的鬼一樣,鬼嬰也更偏好于晝伏夜出。起碼不想扇他了。幾個老玩家都在原地干坐著,秦非原本正在仰著臉欣賞頭頂的月光,余光掃過不遠處的人群,卻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男生的長相平平無奇,小眼睛,扁扁的鼻子,臉上冒著幾顆青春痘。就在剛才他還在心中暗自慶幸這條規則不算太為難人。怎么他們每次還一點頭緒都沒有、光顧著干著急的時候,他都能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救救我……
有人失控般用力錘起車廂墻壁,一個脾氣暴躁的乘客大聲嘶吼著:“下車!我們要下車!這是什么破直播,我拒絕參加,你們這樣是違法的你們知道不知道!”玩家們干脆縮在棺材里,緊張地觀察起臺下局勢來。
作者感言
“果然不該對新人抱有什么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