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發生的一切就如秦非所料。
當12號人格被收回蘭姆體內,主人格再度占據蘭姆的大腦時,撒旦也跟著一起失去了對這具身體的掌控權。他就像是一個移動的屠宰場廢料收集桶,渾身散發著沖天的腐臭,秦非著實不想離他太近。那附近真的一個小孩也沒有。
假以時日,他勢必能夠成為與蝴蝶比肩、甚至將他遠遠甩在身后的,令人仰望的存在。“我什么時候可以過去?”緊接著,有人抬手敲了敲門。
林業的心臟也跟著漏跳了一拍。房間的貓眼是單向的,這一點秦非下午時就已經確認過。
分明就是14號的模樣。但起碼他不至于在原地打轉。蕭霄搓了搓胳膊,瞇起眼睛謹慎地觀望著四周:“咱們該不會鬼打墻了吧?”
E級主播進副本的間隔時間是3-30天,在這個區間內,玩家想在任何時間進副本都可以。這片被秦非捧在手心里的苔蘚上,那些灰白色的東西并不是霉菌或灰塵。
13、17、19號三人正在氣頭上,他們站在了同一陣營。
而鬼女就那樣不緊不慢地追在兩人身后,時不時抽個冷子上前攻擊一波。這個副本的環境與秦非前次經歷的截然不同。
但程松提前看了提示,反而被線索給誤導,認為徐家祖宅是一條無效信息。就像一塊石頭砸向冬末春初結冰的河面,那平靜的表象瞬間碎裂,裂痕如蛛網般蔓延。
和一個黑頭發的女生,以及一個膚色蒼白、神情陰郁的小男孩,都老老實實端坐在了沙發上。秦非不知道自己在懲戒室里昏睡了多久,但想來,現在應該已經過了凌晨,算是第二天了。骨頭上面還殘留著一些零星的碎肉,傷口參差不齊,像是被什么野獸啃食過一般。
“他的san值都這樣了竟然還沒掉!”8號轉而改變了策略,他選擇用這個技能來向6號投誠。普普通通一聲問好,落入三途和鬼火耳中卻宛若魔音穿腦。
他是在難過這本書上的字,只有秦非一個人可以看見,這樣一來,他就沒辦法將書拿出去賣錢了。她鼓鼓囊囊的眼球遍布著血絲,瞪向身前三人,像是在等著他們給出某種反應,然后借此作出評判:這一次她揮舞著掃帚,沖正坐在書桌邊的秦非打來。
秦非神色未變,眼底的笑意又深了幾許。“鬼蜮世界則是里世界中最為特殊的一種,一定程度上獨立于主副本之外,由高級副本boss自主生成,在鬼蜮世界中,領主會創造出獨屬于自己的規則,甚至能夠凌駕在副本的主規則之上。”看見這個傻逼說話就煩。
村長:“?”秦非沒有回頭看他們。所以秦非偏偏說得超大聲,故意用了讓所有人都能聽到的音量。
他說話時看向面前兩人的頭頂。“停車,師傅停車啊!”一切與之前并無不同。
彈幕中,觀眾們已經快要被秦非急瘋了。沒有人看見那死狀凄慘的尸體。嘖,直播間里的觀眾們,癖好還真不是一般的變態,秦非感慨。
頭頂,天光已經大亮,可神龕與石像卻并沒有如同前幾天那樣被轉移進一屋中,玩家們這一路走來都不怎么敢抬眼往兩邊看。秦非雖然人沒在活動中心,可屬性面板中紅白兩隊比分的變化他卻是能看到的。這里的房屋和景色無疑仍是守陰村祠堂該有的模樣,可祠堂內部,所有格局卻都已經變了樣。
義莊另一角,秦非細細聆聽著外面的動靜。秦非長長出了口氣。但秦非一點都不在乎。
“不過主播的操作是最騷的……”又或許是不遠處的青年雙眸中的光亮太過攝人。
截至目前,他已經成功接觸到了黛拉修女、蘭姆、神父、14號艾拉等數個以前從沒有玩家深入了解過的NPC。
老人剛才說,在守陰村,每當一戶人家親人過世,便會在梁上掛上一串紅色的紙錢。鏡中的秦非呆了幾秒,半晌沒能回得過神來。
雖然這傳言的真實性至今都沒有得到足夠數量的樣本進行作證,但就像是信玄學一樣,玩家們多多少少還是會受到此類觀點的影響。
蕭霄一顆心咚咚狂跳,對面的女鬼雖然沒有立刻傷害他們,但明顯也來者不善,蕭霄不明白秦非為什么還不跑。周圍的玩家們從震驚中逐漸回過神來,看向徐陽舒的一雙雙眼睛幾乎發著光。但三個人一起被追,和一個人單獨被追比起來,卻是前者要令人舒服的多得多得多了。
問號代表著什么?
“我是……鬼?”溫熱的血液順著0號的脖頸和指縫間流淌下來。
可不知為何,秦非總覺得,眼前的一切都不太對勁。
卻又寂靜無聲。“想變成一個熨斗!熨平老婆的眉頭!”
那雙冰冷的灰色眼睛像是兩顆無機質的玻璃珠,不含半分情感。
如今這波當然也一樣。
出于這種長久以來養成的職業習慣,秦非在面對孩子時,總會下意識地將自己放到一個保護者的角色上去。
作者感言
可秦非顯然并不打算再多說,悠悠然領著三個跟班離開了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