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思思說道:“下午回來時,我聽到旁邊的人說,那個人這兩天一直呆在棺材里。從第一天傍晚以后就再也沒有出來過,也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活著。”
林業(yè)認識他。門內(nèi)的世界異常安靜,正常環(huán)境下的山村中應該有的,風聲、蟲鳴聲、樹葉摩挲聲……這里都沒有。
很可惜秦非看不見彈幕中的“撒旦”兩個字。
不過這也不影響什么。假如真要仔細琢磨,他在死亡之前做的最后一件事,應該是——
秦非揚眉,和小僵尸對視。
一道甜美中帶著幾分森冷的女聲在聽筒中響起:人就不能不工作嗎?!秦非面帶思索倚靠在一抬棺材旁邊,骨節(jié)分明的漂亮手指輕輕叩擊著棺材板的邊緣,發(fā)出令人不安的篤篤聲。
“小心!”林業(yè)的呼喊伴隨著拉拽的動作,將秦非從散發(fā)著血腥氣味的尖牙前帶離。外面走廊上已經(jīng)很安靜了。
孫守義清了清嗓子,將一張紙放在地圖上面。
想來這些人以前也是用這樣的方式,不費吹灰之力地殺死“祭品”。那晚他一個人去亂葬崗時,躺在墓碑前,也曾體驗到過這種怪異的瀕死感。
近半數(shù)的玩家都沒有說話,臉色難看得像是病了一場。鬼火知道的還挺多。
但他盯著墻壁看了半天,接連更換了幾條過道觀察,卻始終沒有發(fā)現(xiàn)墻壁存在任何異樣。
崔冉明明有很多機會告訴其他人宋天不見的事。
那可怎么辦才好……
秦非微微垂眸,長而卷翹的睫羽在蒼白的臉上落下一排陰影,他從背包里拿出一支蠟燭點上,昏暗閃爍的燭火將他的神色映照得晦暗不明。
兒子年英年早逝還難入輪回,實在太讓人傷心。在無數(shù)觀眾屏息凝神的注視下,秦非忽然扭頭,對著王明明的媽媽開口道:“媽媽,可以幫我開一下門嗎?”玩家們立即點起頭來。
在大爺以身作則,第一個沖出活動中心以后,玩家們紛紛向外走。
青年還維系著剛才摔倒時的姿勢,四仰八叉地躺坐在地上,脊背因緊張而微微繃直,尾椎骨隱隱作痛,他撐著地面站起身來。秦非一邊跑一邊回頭,眼看黃袍鬼的身影越來越淡、越來越淡,最后與空氣融為了一體,這才緩緩停下腳步。
但任平還是死了。從黃袍鬼出現(xiàn)到他消失,剛好過去了一刻鐘。貿(mào)然開口,很可能弄巧成拙。
骨頭上面還殘留著一些零星的碎肉,傷口參差不齊,像是被什么野獸啃食過一般。秦非的思緒清晰,身體卻像是被某種東西壓住般絲毫動彈不得,他費力地轉動眼珠,眼眶邊的皮膚傳來細微的撕裂疼痛,可依舊什么也看不見。
他抬眸,眼帶希冀地望向孫守義與秦非。“天哪,你的頭怎么了?是誰把你弄成這樣?”
人倒霉起來喝涼水都會塞牙縫,形容的大約就是這種狀況。“事實上,我有一種預感,我一定會被抽中進這次副本。”
秦非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在直播過程中達成“10萬人矚目”成就——積分500】在如此高強的運動下, 秦非喉間很快涌起一股血腥氣,淡淡的鐵銹味在口腔中彌漫。
無人可以逃離。身受重傷也阻止不了秦非頭上劃下三道黑線。
“喂。”青年眼底噙著溫和的笑意,半蹲下來,輕輕拍了拍徐陽舒的臉蛋,“別裝了,你不是也想去找書嗎?”透過那些繪制著反復精美紋飾的彩繪玻璃,秦非看見了一座直沖云霄的高塔。林業(yè)一邊說著,一邊帶著秦非幾人穿過那條垃圾遍布的小巷, 向后走去。
“???”從多寶閣鏤空的縫隙中,秦非隱約可以看見,那扇門上,掛了一面巨大的穿衣鏡。“你的身上有‘祂’的味道,這對那些低級的鬼物來說,就是致命的吸引力。”
小東西還真是神出鬼沒,它這要是換個人纏上,怕是光用嚇都能把人嚇死。
秦非伸出手,卻從那女人和蘭姆中間穿了過去。而他們身上的衣服也同樣變了樣子,成了一套套款式統(tǒng)一的襯衣長褲。
14號慌里慌張地沖進房間以后,房中沒過多久就傳出各種翻找挪移物體的聲音。
尊敬的主, 他錯了,他真的錯了!利用規(guī)則誤導玩家。秦非笑了起來:“我也高二。”
這群人到底什么來頭?“在他死后他的罪惡。也會消解,仁慈的天主會原諒他的。”王明明的爸爸媽媽正并排站在門口,帶著和秦非離家時一模一樣的笑容,像兩尊靜置不動的蠟像。
作者感言
“噗呲”一聲,燭火遇到空氣自動燃燒,暖黃色的火光照亮前方的一小片區(qū)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