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秦非用若有所思的眼神偷偷瞟著自己,程松主動開口道:“你有什么話想問我嗎?”不遠處,鬼嬰咯咯咯笑著爬上了鬼女的膝蓋,姿態親昵地伸出兩條手臂。不是所有人都擁有能夠抵御死亡壓力的勇氣。
看守們揮舞著電棍,氣勢洶洶地警告著眾人。
說干就干。答案很顯然,秦非就可以。
綁定區域沒有NPC,一切手續全由玩家自主辦理。秦非點了點頭,沒有遲疑,邁步向不遠處的木質樓梯走去。
咔嚓一下。
眾人上前將車門推開,車內煙塵的氣息撲面而出。配上他懇切的、帶著請求意味的眼神,就算世界上最鐵石心腸的人,大概都難以拒絕他此刻提出的要求。
本來,他都已經快要穿過游廊,走進里世界休息區的囚室了。
“如果有突發事件,可以應付一下。”修女叮囑道。他們有他們自己的通關計劃。安安老師并不知道,她歪打正著了。
“啊——————”“鋪墊半天就放這么個屁。”它在暴怒之下口不擇言。
這是那個一開始和司機打過照面的壯漢,從駕駛座旁離開后,他就一直是現在這個狀態,渾身顫抖,額頭冷汗直冒,一副嚇破膽了的模樣。秦非歪了歪頭,與導游對視。
可是,秦非還是有一點不太明白。而假如自己握住它的手,又是否會將它從中釋放?那些死于往年村祭的村民,本質上其實也是被林守英殺死。
他口中的那個世界,指的必然就是表世界。程松幾人模樣雖然狼狽,但身上的血痕都已經凝固。但這一點在王明明的隨身物品中完全沒有體現出來。
“你憑什么不讓我們下車?”刀疤壓低嗓音,眼神如毒蛇從秦非臉上寸寸盤過。那當然是不可能的。“走吧,一起去戶籍管理中心”
但感嘆的話剛說出口,忽然從旁擠上一個嬉皮笑臉的中年男人來。秦非卻說,他決定去試試。傲慢。
鬼女只是要求他們將村祭要用到的這六具尸體毀掉,卻并沒有說該怎樣毀掉。
然而,就在下一秒,眼前的場景驟然驚變。然后用眼睛掃了掃鬼火,又掃了掃教堂角落,一個身量高調、神色冷峻的年輕女人。新人是最容易在第一個副本中心態崩塌的。
……
“在等著積分到賬呢。”身前的棺材中,徐陽舒還在呼呼大睡,神色舒緩,呼吸放松。目不斜視地徑直向前,眸光清澈,看起來品性高潔得不像話,簡直像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的大白蓮。
后半截話還沒說出口,被蕭霄吞回了肚子里,因為秦非聽完前半句話后便即刻手起手落,飛也似的將符紙從鬼嬰腦袋上掀了下來。
秦非將紙條上的字讀了一遍。
到處都是苔蘚的影子。在這個所謂的懺悔廳里,他們需要做的是背刺和告密。秦非目送著二人走遠,之后便來到自己的書桌前坐下。
原來玩家所需要做的,僅僅只是隱藏好自己的身份——隱藏好鏡子中的,真實的自己。
“艸!”
就知道這老頭不懷好意,原來是在這兒等著他。那一道道宛若有火焰灼燒般的視線匯聚在他的身上。在F級玩家當中,靈光蠟燭已經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了。
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但秦非的頭腦卻十分清楚,思路清晰,一如往常。
在這副本里裝新人有什么好處嗎?
他“白”了半晌, 一句完整的話也沒能說出來,只得悻悻地閉上了嘴。
嘴角邊的痕跡因此粘在了手背上。
“首先排除禮堂。”
這過于荒誕的一幕令秦非忽地明白過來。沒有岔路,沒有出口,什么也沒有。
作者感言
無論那種解決辦法好像都有那么些禍水東引的缺德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