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業看著秦非八風不動的模樣,眼前不知怎么就浮現起在守陰村副本參加村宴時,秦非面不改色地伸手摳自己眼珠子的場景。
見鬼女忽然開始講起副本背景,秦非神色一振。說完他大概是怕傷到蕭霄的心,急忙又補充道:“主會保佑你盡快聰明起來的,阿門!”
二十多個人在休息區內散開。靈體急得嘴都要瓢了:“我是追著我家主播來的,你快松開我, 再晚就占不到好位置了!”還是最靠前、最中間的位置,絕佳的觀影角度。
秦非正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是撒旦。“怎、怎么了……?”宋天小心翼翼地詢問。
黑心教堂?“蕭霄的畫面也模糊了!是這間房間有問題?”秦非靜靜待在棺材里,在心中無聲地讀著秒。
這種感覺,在蕭霄看著秦非從兜里摸出一串鑰匙,并用它打開了那扇已經緊閉一天的休息區大門時,終于達到了頂峰。林守英、尸鬼、村民、徐陽舒、祠堂……很快,一切都湮滅其中。
主播真的做到了!“若旅客數減少至6人以下,請回到旅游大巴撥打旅社求助熱線,旅社將為大家分派新的導游。”前方擋路的石碑忽然變得格外刺眼,談永雙目赤紅,抬手想要將它推開。
她的狀況比起鬼火也沒好到哪兒去,渾身上下每一根血管中流淌的血液都像是在灼灼燃燒著,一旦不注意,隨時都會火山噴發。
談永頭腦發脹,耳邊此起彼伏的嘈雜聲逐漸匯聚成嗡嗡的轟鳴,他的大腦混沌一片,整個人像是被泡在一桶滾開的沸水中那般焦躁不安。
他低下頭看著棺材里躺尸的秦非。
配上他那雙永遠含著淺淡笑意的琥珀色眸子,愈發顯得繾綣溫柔。“救命哈哈哈哈哈!!要不我們眾籌送主播去看看腦子吧,這是人能干出來的事嗎??”啪嗒。
原來是這樣嗎?他竟然已經把他們當隊友了嗎!并沒有“點蠟燭”的動作,那蠟燭遇到空氣卻自動燃燒了起來,不算明亮的火光照亮了這座小樓的一角。她的睫毛一根一根掉了下來,緊接著是眼球,再接著是眼眶。
它們嘶吼著、咆哮著,連一絲準備時間也不留,向著玩家們聚集的位置沖了過來。
“不出意外的話,我當時看見的應該不完全是虛擬的幻境,而是守陰村幾十年前曾經真實發生過的事。”秦非總結道。三途想到了前幾天在服務大廳時,秦非認識的那個女NPC。林業下意識地想握拳。
——不是指祠堂,而是蕭霄。
那后果一定不會是他所能承受得起的。
光是能在第一時間發現鏡子碎片, 都已經足夠令人訝異。在談永殷切的期盼中,程松冷淡地扭開了臉。
嘖,桌上那盤紅燒肉看起來還真是有點危險。“扯吧??我看了這么多年直播,還是第一次見到信號不良的!”清晰而尖銳的痛意順著脊髓蔓延至全身,秦非覺得自己恐怕要被摔散架了。
在房門關上的一剎那,熟悉的系統提示女聲在秦非耳畔響起。三聲輕響。
秦非什么也沒有聽到。
秦非正猶豫著是否要追上去看個究竟,一陣比之前強烈數十倍的嘈雜人聲卻忽然洶涌著席卷而來。蒼白色的,泛著點灰, 像是人類的指骨。但時間用肉眼來判斷并不一定可行,日落的速度難以評估,萬一太陽在他回程的半路上落山,那就完蛋了。
他十分贊許地點了點頭:“確實。”
千言萬語,最后匯聚成了相同的一句話。秦非沒空回答,連片刻的停頓都沒有,像是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有沒看過圣嬰院本的玩家聽的心癢癢;“什么意思?聽你們這么說,難道地牢場景以前就幾乎沒出現過嗎?”
現在,他可以自如地活動。
而道路盡頭,第九間囚室的門正敞開著。可事到如今,仍有觀眾難以抑制地埋怨起他來。秦非會這樣說,自然是有所依據。
秦非在有人在的時候一概不說話,裝出一副高冷的NPC樣子。
雖然臉是看不清楚了,可遠遠的一看,就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他們都還活著。她一邊說一邊抱來了一疊紙冊:“既然您現在暫時擔任了神父的職務,那這些資料您有空時也可以看一看。”
林業有些不高興:“你咒誰呢。”
這個房間雖然縱深很長,幾乎占據了二樓整條走廊,可到底也僅僅是個室內,跑起來時不時就會遇到路障和拐角,非常不方便。
就算是真的有誰該死,那也不應該是她!有人跌跌撞撞地摸索,也有人沒頭蒼蠅似的四處亂竄。說完那些,秦非邁步走向餐廳門外。
作者感言
“可是。”孫守義對面,一個玩家哆嗦著舉起手,打斷了那人的話,“導游說過,如果不小心直視了神像的眼睛,要在午夜去村東的山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