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向前,來到了那間醫務室。箱子里,蕭霄一雙眼睛瞪得比銅鈴還要大。那人正吵在興頭上,沒有留意這邊,蕭霄于是悄悄跟秦非八卦起來:
希望在這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特殊場景里,時間流速能夠盡可能地慢一些。……“砰!”
“讓我們一次性洗凈你所有的罪孽,從這里離開后,你就又是一個光明而純潔的乖孩子了。”他的眼睛亮閃閃的,一副興致盎然的模樣。
鬼火臉上浮現出一種不太自信的神情。【任務提示:糟糕!安安老師的哨子掉到沙坑里啦!來和老師打個賭吧,看看好運氣的小朋友,能否猜中哨子丟在了哪個沙堆里?】而現在, 這位明日之星正姿態優雅地從血泊中提起自己的衣擺。
但,并非每位圣嬰都有“今日該做的事”。
秦非停下腳步。秦非試了手中所有的鑰匙,仍舊打不開,便也只能作罷。秦非但笑不語。
這個副本是個限時副本,只要玩家們能夠保證自己的SAN值不低于臨界點,時間一到,他們就會被自動傳送出副本,僵尸的體貌也會被系統自動修復。“我很會打掃衛生的,不信你看,那張桌子我擦的多干凈。”他深諳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道理,轉過身,一臉和氣地詢問道:“有人想要和我一起去嗎?”
這也并非全無可能的事。“啊……要我說實話嗎?其實我也沒看懂,不過看主播的樣子他應該是看懂了吧,只要他看懂不就行了嗎。”
說不定他會變成一個紅著眼的殺戮機器,但絕不可能變成一個害羞內向的小男孩。
除此以外,就再沒有旁的有趣的事。秦非向著門的方向揚了揚下巴,豎起手指示意蕭霄輕聲。
直到蕭霄,轉過下一個轉角。
“像你這樣熟讀圣經的人,一定是主忠誠的使徒,這不會錯。”【8號圣嬰已退出本次選拔!】
此刻場面十分詭異。他抬手攔住想要上前查看的傀儡。誠然,僅憑他一人之力,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完全理清整個迷宮的構造。
雖然那兩個玩家的情況十分不容樂觀,可其他神志清醒的玩家也沒好到哪里去。行刑者會將痛苦之梨的粗的那端塞入受刑者體內,然后旋動后端的旋鈕,就可以將前葉撐開成四片。
其他地方不是沒有線索,而是即使玩家掌握了再多線索,在這個副本中都沒有意義。小蕭不以為意。
他連眼神都不曾給秦非一個,腳下步速飛快,就這樣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直至最后——
由于心情過度緊張,他的指尖都有點發麻了。直到遇見秦非,他才忽然意識到。
尖叫聲已經醞釀完畢,在還沒來得及沖破喉嚨之前,鬼火被秦非從后面一把捏住了下巴。秦非卻難得地感受到了一絲困窘。就像秦非剛才所提問的那樣,獵頭玩家的存在無疑是破壞了直播時玩家之間的平衡。
正好契合了這條線索。女鬼涂著鮮紅唇脂的嘴角咧開一抹陰慘慘的笑,眨眼間,整個人的形象便從一個極端走向了另一個極端。臉色慘白,即使在昏迷中依舊眉頭緊鎖,額角不斷有冷汗滲出來。
不遠處的角落,鬼嬰像只壁虎一樣倒掛在靠近天花板的墻面上。“她這是要帶我們上哪兒去?”
刻意拉長的聲調中,刀疤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懷好意。
唯獨秦非,靜靜站在一旁,神色清冷得像是一個局外人。他緩緩地、緩緩地將身體靠在門上,向上移動,想要透過貓眼去看門外。后腦勺和后背都傳來痛楚,撒旦愕然地坐在一地羽毛當中,他低垂著頭,身體輕輕發顫。
然而,就在下一瞬。秦非搖搖頭。
或許……那一塊塊石碑便是他們和同伴的老家,即使追捕獵物,它們也不能把自家房子毀了?鬼火張著嘴,看看秦非,又看看鬼嬰。之后是402、403,非常普通,沒什么問題。
原本,在雙方信息都不透明的情況下,紅白兩陣營是站在同等地位上的。說完這些話,修女抱著自己翻找出來的東西急匆匆向外走去:“我現在去處理告解廳的事,您稍等一會兒,我馬上就回來。”黑暗與不知名的恐懼往往比清晰呈現在眼前的血腥畫面更加令人難以招架。
不過,秦非也并不是沒有對付他的辦法。王明明的爸爸媽媽一個收拾一個打掃,很快將一地碎片撿得干干凈凈。
“果然不該對新人抱有什么期望!”所以秦非問出了那個問題。
鬼嬰不斷搖晃著腦袋,那張明黃色的符紙粘在它的頭上,隨著它晃動的幅度一起搖晃著,卻始終沒有掉落下來。秦非沒有妄動。她看著秦非的眼睛:“我覺得咱們很合得來。或許,等我們的孩子長大以后,他們也能成為朋友。”
不遠處,鬼嬰咯咯咯笑著爬上了鬼女的膝蓋,姿態親昵地伸出兩條手臂。夜色將他平日清潤溫和的神色掩去,露出更原初的輪廓來,顯得比白天冷峻風了不少:“有什么必要呢?”
它十分高傲地昂起頭,雙手抱胸,漂亮的黑色羽翼飛舞,整個人懸浮在鏡中,高高在上地注視著秦非。車外的東西似乎覺察到了聚集而來的視線,撞向車體的頻率越來越快,車身逐漸開始有了明顯的晃動感,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傾覆一般。究竟是什么人,把他們嚇成了那樣?
作者感言
當他將秦非完整地圈禁在懷中以后,秦非感覺到,身上那股力量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