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激動, 聲音有些尖利, 秦非將手機遞給孔思明，他接過后在相冊中翻翻找找, 最后定格在了秦非曾經留意過的那張老照片上。但事實上，系統在副本最開始的時候就將死者的存在捅了出來。

但他偏偏一上來就邀請鹿人跳舞，鹿人已經拒絕了一次，就不好再拒絕第二次了。“你有病吧？！都說了團餐是大家出錢定的，你沒出錢憑什么拿？？”那人憤怒地叫罵著。反正就還……

秦非的神色逐漸鄭重起來：“你抓到的那只蛾子呢？”

伴隨著接二連三同時響起的臥槽聲。

他從沒有哪一次在副本中，像是此刻這樣無比清晰的地認知到，他完了。

原本匯聚在烏蒙那頭的復眼翅蛾突然集體調轉了方向。死者陣營的通關條件還沒有揭曉。

秦非并不在意刁明的歸屬問題，“嗯”了聲，繼續道：“刁明，他看起來好像有點不對勁。”但截至目前為止，起碼在主干道的視線范圍內，秦非還沒見到有玩家出來過。丁立知道自己現在應該站起來，加入探索神廟的隊伍，但他腿肚子有點軟，胃也很不舒服。

孔思明下午時被秦非一個鬼故事嚇得半死，后遺癥一直到晚餐結束才稍稍消減了些許。是震耳欲聾的機械聲，干擾到了NPC的聽覺，讓他忽略了這邊發出的響動。刁明覺得他們簡直不可理喻！

他的手指有差不多一半都嵌進眼眶，丁立越發心驚肉跳，生怕他下一秒就把自己的眼珠摳出來，甩在雪地上。剩下那些自認為彩球數量處于邊緣的玩家，選擇了放棄資格。幾乎只剩一口氣，被小隊其他成員拖著離開了副本。

……

紅色，黃色和紫色。入夜后活動中心光線不好，秦非又特意采用了背對人群的站位，是以竟沒有一個人發現，眼前這個沉默的青年就是白天不時出現的引導NPC。小秦不就和這NPC說過幾句話嗎，認識的時間里外里加起來還不到一小時。

這次出現在門外的是另一個NPC。二樓屬于敏感話題。太單刀直入了恐怕不合適，秦非決定先挑幾個溫和一點的問題。

就是那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與有榮焉。他這輩子從來沒有同時被那么多鬼怪針對過！！他抬起頭，看向墻上的那張地圖：“奧斯塔迪亞山，這個名字，我也在帖子里看見過。”

“哥們兒你還記不記得，你兩分鐘前還覺得里面這兄弟聽不見你說話呢，現在你怎么能聽見外面人的聲音了啊哈哈哈哈！！”“……行。”彌羊深深吸了口氣。

圈欄艙內漆黑一片，秦非就著昏暗至極的光線勉強觀察著。老鼠他們估計是想再拖延一下時間。三途撒腿就跑！

他們很明顯是眼饞下午這批玩家拿到的任務分，不甘心就那樣錯過，也想來分一杯羹。

可憐的雕塑想跑，但它現在動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個提著油漆桶的大殺器越靠越近。任務做到這一步還沒結束，蝴蝶有些失望，但既然是隱藏任務，復雜一些也十分正常。

能夠讓玩家直接感受到的污染物，污染程度通常已經極深。

秦非挑釁地抬眉：“怎么，怕了？”右邊僵尸打起雪怪非常簡單粗暴，手口并用，簡直和野生動物捕獵沒有什么區別。

【指認成功，抓鬼環節已開始】“你自己看吧。”

青年抬手，在外人看來似乎是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實際上他卻是揉了一把鬼嬰的頭。一分鐘以后，前方玻璃門傳來“滴”的刷卡聲。

沒錯，那的確是一片樹林。眼下這番情景，明顯就是蝴蝶的人買通了瓦倫老頭，設計暗算黎明小隊。秦非半瞇著眼，橘色的光暈透過帳篷布落在他的身上，在他比雪地還要蒼白的臉上浸染上了一抹暖色。

秦非咬著牙：“……你怎么不早告訴我？”秦非半點都沒覺得不好意思。王明明家雖然死了很多人，但那些人全都是王明明的爸媽親手殺死又分尸、最后銷毀罪證。

最終，起碼有四分之三的鬼怪跟著大部隊向前去了。蕭霄聞言雙眼一亮。怎么又問他了？

“艸！”烏蒙忍不住罵出了口。

畢竟，任何一個正常小孩生活在沒事就殺人分尸、毀滅犯罪現場的家里，都會覺得害怕的。彌羊指的是阿惠和段南、谷梁他們幾人。

秦非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到了角落的畫架上。他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想的。

他不不再像是個怪物，重新變回一個瑟瑟發抖的可憐大學生。

秦非來暗火公會時終于不用再呆在公共休息區的角落長蘑菇了。蝴蝶耳畔，只有他一個人能聽到的系統音響了起來。

否則，黎明小隊恐怕不得不和他對著干了。對于規則世界的絕大多數玩家來說, 這無疑已經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群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