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規則被污染了，又或許，是規則中暗藏著一些謎語。他松開手，微笑著，像摸小狗一樣拍了拍蕭霄的頭頂：

直播鏡頭在全部座位被坐滿的那刻一變，鏡頭拉近，長條桌主位站起一個人來。這個副本，是更新了吧？

無人應答。12號就站在那里，站在走廊中心，昏沉的燈光勾勒出他身形清晰的輪廓，他說話時的目光和語氣都顯得那么的篤定。錢包稍微鼓了一點，秦非的心情也變得愉快，邁著輕快的步伐向E級區走去

“看他們現在的樣子，受污染程度已經很深了。”蕭霄嘆了口氣，眼神中有一種無力回天的悲憫，“這種程度的污染會讓玩家的San值持續自發性下降，假如他們在San值完全清零之前都沒能成功離開副本，就會永遠的留在副本中。”但也沒好到哪去。最后一行字是血紅色的，加大加粗，異常醒目，像是提示，又像是某種囂張的警告。

五秒鐘后。

能夠藏人的, 也就只有布告臺西南角的那個告解廳了。他大約是看到了早點鋪的材料里藏匿著人體碎塊，所以才會如此堅定地認為，老板是鬼。他沒有理會秦非的詢問，自顧自繼續往前走，連前行的方向角度都未曾調整，經過秦非身邊時，兩人的肩膀猛力相撞，發出砰的一聲響。

一個副本里的鬼總不可能是無限多的，萬一對面把好抓的都給抓完了，他們不就歇菜了？

這樣一想的話……“好的。”秦非點了點頭，眸光微閃。

他近距離查看了一下0號的傷勢，見事實果然如0號所說，冷冷地睨了他一眼。

有人試探著再次上前，被導游一個白眼瞪了回來。祂輕輕蹙起眉，似乎在為自己不夠精準的表述而感到困擾：“…我會不會說得太抽象了？”

亂葬崗的時間流速實在太過凌亂，弄得孫守義完全摸不清頭腦。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他這樣說道。

所有路上的行人全都停下腳步，待在家里的玩家們也紛紛推開窗、走出門，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第一種，雖然他指認對了，但其實這是個意外。”談永終于聽懂了。

神父：“……”墻上貼了一張【老板娘炒肝店店內守則】

大多數人都自行發現了吊墜后的數字，只有一兩個看上去懵懵的，在旁人告訴他們后，才露出和蕭霄一樣恍然大悟的神情。秦非卻頓時心中一跳。那些現在在外面摸黑走動的人，肯定是有非做不可的事。

它從墻壁的磚石縫隙中生長出來，在墻角處延展成一片。

但剛才在炒肝店和早餐攤，鬼火已經觀察過了，這里的消費不算很低，50塊錢根本不可能支撐他們度過15天。

小秦神父的業務十分繁忙，哄完NPC后就要哄自己的觀眾，他并沒有多余的時間看完每一條高呼“老婆”的彈幕。告解廳內，秦非與24號擠坐在一張小凳子上，側耳聽著外面的動靜。

蘭姆想要掙扎，但憑借那雙介乎于孩童與青少年之間的孱弱纖細的手臂，他根本無力抵抗那個女人的力量。聯想到追逐戰開始前眾人在墓碑之間打轉的情況，秦非信手拈來地編了這個謊。他很想問問祂，除了守陰村那次，他們以前是不是還在什么別的地方見過？

然后他就可以取代12號，成為蘭姆真正的副人格之一。秦非沒有忘記，大巴上的廣播守則第四條：切勿攻擊村民！

被如此突然地針對了, 秦非卻也并不生氣。所謂“長了一張好人臉”, 大概不外乎如是。

第6章 夜游守陰村04卻在躲閃的瞬間聽到了一道出乎意料的聲音。

他總覺得秦大佬又沒憋什么好屁。這是一場僅存于蘭姆的精神世界的污染，并未向外蔓延。刀疤抬高音量，冷笑著質問道：“我們現在要開窗，下車，有誰不同意？”

要知道，他們可只是F級主播啊！那么多的高級主播都沒有能摸到支線獎勵的門檻！起初只是失去一些負面情緒，恐懼、悲傷、懊悔……漸漸的，連正向的情緒也開始逐漸淡漠。秦非正這樣想著，鬼嬰就像是和他心有靈犀一般，小小的身體一扭一扭，像只壁虎似的順著墻壁往上爬，短胖的小手抓住布簾，眼看就要將它掀開——

陣營是可以更替的。

或許是靈異直播？還是恐怖直播？又或是……血腥？秦非：“……”

王明明的爸爸：“兒子回來了！”他已經看出來了，比起克扣自己的積分，系統明擺著更想把鬼嬰弄回副本里面去。“你們呢？”秦非微笑著看向刀疤。

靈體縮縮肩膀，仍舊很不服氣，卻又不敢再說話，一張臉憋到扭曲得不像樣子。

好處是蕭霄沒有里人格，不需要做隱藏任務，對比其他人來說少了一個潛在危險。廣播仍在繼續。

華奇偉的身體猛地一顫，

導游對車內怪異的氣氛渾然未覺，拿著喇叭，語調僵硬地重復著同一句話：“目的地已到達，請大家有序下車——”在這種情況下，程松光靠用嘴巴說就能令刀疤對他言聽計從，無疑又一次刷新了秦非對于這個世界中“工會”勢力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