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灰慘慘的臉上露出一種與他的畫風不太相符的柔和，像是被秦非此舉打動了一般。

這老頭怕是在他剛一開口說話時，就已經聽出了他的聲音，眼下正在試圖裝死呢。

他望向空氣。早早就覺察到了有人靠近，走向門旁時步子也放得很輕。并不一定。

馬上就要來到告解廳的門前。蕭霄疑惑：“你怎么知道？”

而身后，剩下的十余名玩家已經像是被惡狼沖散的羊群般驚恐尖叫了起來。這個修女同樣也是熟面孔，正是黛拉。大半天沒有吃東西，秦非早已餓的前胸貼后背，再加上昨晚運動過量又失血過多，現在整個人都有種低血糖的眩暈感。

可實際上，青年心中早已百轉千回，模擬出了無數種對話可能帶來的結果。

這場副本玩家這么多，還不知道會不會有陣營的區分。直播間內，彈幕一派嘩然。

良久，她抬起頭來。

眼看那邊折騰得差不多了，秦非伸手握拳，抵在唇邊輕輕咳嗽了兩聲。但那兩人并不太領這份情。

秦非的個人面板中，觀眾人數從五分鐘前開始急速下降，直至方才慘叫聲終止的一瞬，復又開始回升。既然一切不符合天主教教義的事都在懺悔之列，那NPC犯下的罪，一樣可以成為他捏在手中的把柄。

記憶中最后的畫面是修女冷峻的臉。村長胡疑地望了他一眼。三途甚至已經開始懷疑自己之前的判斷，她覺得秦非或許真的并不意在成功通關。

數道目光追隨著走廊中心的6號，6號沖眾人笑了笑，站起身：他是知道秦非才剛升級成E級主播的，秦非正在經歷的，顯然是他升至E級后的第一場直播。刀疤沒有將話說完，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

“怪不得，在那么多人里他一眼就看上了我，原來都是因為他對姐姐的愛呀?！?/p>

“到底要不要這么辦？你們自己掂量吧，反正……”“他摔向了桌腳，太陽穴磕在木頭尖上?！眱商於嘁郧?，就在和秦非他們差不多的時間，林業同樣做好了準備去開啟自己的第二場直播。

……

秦非一目十行地掃過這些內容，手指迅速翻動書頁。安全離開副本的路都已經鋪到了他腳下，傻子才會不配合。他說話的語氣充滿嘲諷，中年男人垂在身側的手瞬間握緊，儼然已經怒意緊繃。

“凌娜說得沒錯?！?/p>

很奇怪，他說出口的分明只是一句完全沒有任何實際含義的、比眼前的空氣還要虛無縹緲的話。那咆哮的怒吼，聽起來像是立馬就要穿過電話線，把秦非口中的“熊孩子”給一刀砍死似的?！?嚯?！?/p>

秦非直接被震在原地了。只有沉重的關門回蕩在整條走廊。

正常人下副本，帶武器的、帶藥品的、帶各類道具的，都十分常見。

“剛才在中心廣場的時候，冉姐你不是讓我們分開，單獨尋找線索嗎?！彼翁斓馈?/p>

倒霉蛋加蠢蛋，這不純純擱著兒疊buff嗎！

彈幕中頓時飄起一片“？？？”。“他肯定是想吃了你，他攻擊的唯一途徑就是吃人?！?/p>

秦非忽然間有些慶幸起來。秦非和一部分“人格”是和蘭姆一起來到的教堂。

蕭霄未作懷疑，轉而又去問不遠處的其他玩家了?！袄?婆老婆老婆，老婆我好想你呀——”還有人一語道破重點——

這一次，里面還會藏著一個神父嗎？三途說了這么多，其實主要都是為了向鬼火和蕭霄解釋，至于秦非，她并不認為他會不懂得這樣淺顯的道理。

秦非但笑不語。程松只能根據這條線索字面上的含義，去向村長了解情況。實在太抱歉了，原來不是大佬學識淵博，只是因為他不夠勤學好問。

可在蕭霄與其他還沒有履行挖眼儀式的玩家看來，秦非卻是帶著半面血水，神色懨懨地把玩著自己新鮮生摳下來的眼珠子。

而祂，眼前這個污染源。

鬼嬰從幼兒園中帶出了那截人骨笛，這令秦非對幼兒園起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