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長來到義莊以前,秦非已經將他那串鈴鐺拆解成了單獨一個個,分給了玩家們。要想當騙子,首先要給自己立一個合理的人設。
老人沒有回答,他無聲地采納了秦非的建議,緩緩向窗邊挪去。而且,他正在觀察著他們。這個詞匯,秦非只在先前義莊夜話時,孫守義給林業、凌娜他們幾個新人分享副本經驗時聽到過。
每一次呼吸間,他的翅膀都輕輕地震顫,黑色羽毛飄散在空氣中,緩緩墜落在地上。圣嬰院里明顯是有故事線的,這故事線存在即有意義,只是玩家們還沒有深挖到那一層。這是一本薄薄的冊子,總共加起來也不過十頁紙,里面的內容煉得很干,直切主題,一句多余的廢話也沒有。
“???什么情況?”
3號死。“我爺爺和爸媽去得都早,后來我早早就出來混社會,也不知該做什么。”
秦非使勁壓住自己意圖上翹的嘴角:“沒有,你說得很好,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問神父的意見。”分明是令人目眥欲裂的驚悚場面,秦非心中卻驀然一動。秦非不難想象,假如那東西纏上自己的脖子,他會得到什么樣的下場。
【在直播過程中首次達成“一千人矚目”成就——積分50】秦非一邊走一邊打量著這里的環境。
而眼下,他竟然與12號走散了!
按家中老父的敘述,守陰村中家家戶戶都以趕尸為生,雖說這一脈幾十年前就沒落了,但那可是一村子的趕尸匠!總能有一兩個人還會吧。就只有靠一年一度的展示賽了。不出他的所料。
“靠,真是要瘋了,我們要不要再開一個賭盤,賭主播是被0號砍死還是被2號吞掉……”剛才還沒什么表情的秦非一秒變臉,揚起眸子,向導游露出一個乖巧又熱情的微笑。她牙關緊咬,雖然身體幾乎完全不受控制,卻依舊在努力地嘗試著掙脫。
空氣像是快要凝固的膠水, 粘稠又令人窒息。為了防止女鬼突然做出什么舉措致使他下意識地發出聲音,少年用上排牙齒死死咬住了嘴唇,力道之大,幾乎要在嘴唇上咬出一排血洞來。
他實在沒想到這個該死的12號主播腦筋動得這樣快,一下就揪住了他的小辮子。
他伸手,將右邊僵尸的頭輕輕拂開:“婉拒了哈。”說是監獄還差不多。
但,只是用了些甜言蜜語——咳,以及胡言亂語,哄了哄npc而已。
反倒吸引了更多的同好往這邊涌來。——就跟他們現在對這個叫小秦的主播所做的一模一樣。
可好像已經來不及了。所有的路都有終點。
要不是實在沒有時間,秦非真的很想把那條教堂和回廊之間的門反鎖上。而與此同時,直播鏡頭中,秦非正站在他溫暖又舒適的臥室里換衣服。
事已至此,沒人能再拿到任何一分告解分。
有時,一些NPC出于個人原因,會給玩家留下假規則,用來迷惑、陷害他們。“而我的掛墜就像壞掉了一樣,一直不動彈呢?”當時秦非中午下班,剛走出小區居委會的大門,正在思索午飯應該吃點什么,一輛白色面包車卻忽然如同發瘋般向他撞了過來。
秦非在心中給板磚道了個歉。他的腦海中浮現起昨天下午和剛才,十幾個人在休息區中翻箱倒柜,撅著屁股找鑰匙的畫面。——他沒敢揪那小東西的脖子,萬一副本的不可抗力直接把它的腦袋弄掉,那就玩大了。
一躍成為了當前總積分最高的人。金屬摩擦地面的刺耳聲音緊隨而來,像是有人拖著什么大件的武器,正在向他們過來似的。
比起過去湊熱鬧,秦非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們遲早會被拖死。于是所有仇恨都找到了出口,他不假思索,沖上去就踹了那條狗一腳!!
而是像被什么東西給禁錮住了一般。
屋里依舊沒有人,只有床上鼓鼓囊囊的凸起了一塊,正在輕輕聳動。
蕭霄在思考、疑惑、發問時所有的細微表情,都和他以往日常生活中的習慣相吻合,這是裝不出來的。守陰村現在的祠堂很破舊,幻境中的祠堂卻很新,真實的祠堂中大門上的那些后來填補的油漆、難以遮掩的抓痕,都能夠與秦非在門后所見的一一對應上。
又是和昨晚一樣。
越是臨近對抗賽開始的日期,蕭霄就越是焦灼不安。
秦非瞬間明白過來。剛進副本時,系統曾經播報過一段旅客須知,告訴玩家們,接下來的15天他們都將在狼人社區度過,社區內包住不包吃,每個旅客身上有50元旅費。
當天,服務大廳所有的人都知道,那個剛升上D級的新人榜首從蝴蝶的眼皮子底下溜進服務大廳,關掉了自己的排名信息,然后又毫發無傷地跑了路,將一大群高級玩家溜得團團轉。秦非卻沒有順著安老師的話說下去,而是詢問道:“你的哨子長什么樣?”
作者感言
秦非鼓勵般拍拍孫守義的肩:“來都來了,看看車里能不能找到什么線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