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播膽子好大,看起來好像一點也不害怕。”事實上,那冊子里的內容都已經被秦非看了一遍,印在了他的腦子里。他想再見秦非他們一面,卻被孫守義告知,秦非和蕭霄已經進了直播。
屋內,兩人的臉色都難看起來。
秦非本以為,門的這端,出現的理應是教堂的里世界。蕭霄、孫守義和程松同時看向秦非,想要和他同行,可目光交匯處,主人公卻伸手搭上了林業的肩膀:在黑咕隆咚擺著一排棺材的屋子里玩這種招鬼游戲, 男人光是想想就覺得兩股戰戰。
眼前的霧氣逐漸散去。蕭霄迷茫地扭頭看向秦非:“我說錯什么了嗎?”“沒勁沒勁, 散了散了。”
秦非見狀只是抿唇輕笑,笑容依舊溫和有禮。在規則世界中,幾乎每一個上了新人榜的玩家會選擇隱藏個人信息。
三途連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沒有給6號,徑直向秦非的房間走來。
不出他的所料。車廂內混亂一片,秦非坐座位上安靜地旁觀。看起來既不像是想和自己談判,也不像是沒把自己看在眼里。
秦非心中也驀地一動。秦非十分無辜地望了回去,抬手摸了摸鼻尖。
身后,兩個血修女已經揮舞著電鋸,帶著一種戰爭時期敵軍飛機空投炸彈般毀天滅地的氣勢沖了過來。光幕前疑問聲四起。“我還沒想好。”秦非坦言道。
啊?那些人回到房間,肯定是在研究自己屋子里的東西。
這一次,他果然看見了倒計時提示,隨著數字由一歸零,懸浮在半空中的計時器碎成了一顆顆粒子,消散在空氣中。彈幕里的觀眾已經快要急瘋了。只有秦非。
玩家們對此無計可施。像20號,是被6號在里世界殺害的,他的里人格就沒有出現。肩膀上的鬼嬰是個人來瘋,咯咯咯使勁笑著,雙手亂揮。
他話鋒一轉:“那你呢?”一行人各懷心事,結伴離開義莊。
房門緩緩打開。究竟是要放他們一馬,還是將他們全部拆吃入腹。
很顯然,這道聲音不僅僅是秦非聽到了,就在同一時間,車廂內各處的新人齊齊停下了動作,或坐或站,對著眼前的空氣發起呆來。
一雙手臂纏上了秦非的胳膊,緊接著,對方的半個身子都貼了上來,柔軟的觸感清晰可辨。
“大概,可以解釋這里的村民為什么要每年按時舉辦村祭。”
這特么的,居然還是一根電棍。
不遠處,衣著單薄的青年正低頭檢查著門板上的抓痕。走廊光線昏沉,將他的身形勾勒成一道剪影,下頜線條顯得尤為清晰而流暢,眼神專注平和。“有人把14號的尸體帶走了。”
他人都暈過去了,在夢里拍自己嗎?“系統呢?這是bug吧?這肯定是bug!”
秦非這樣想著,腦海中卻回想起剛才在臥室里照鏡子時,鏡中浮現出的他自己的模樣。這束光,會就此熄滅嗎?
蕭霄身上那件半古不古的道袍,早在亂葬崗一役時便被糟蹋的差不多了。然而秦非雖然穿著一身充滿希望的神父服,說出口的話卻一句比一句更令人絕望:“估計不行。”秦非并沒有看什么草稿或是筆記,但他一字一字說出的內容都與大巴曾經播報過的沒有分毫偏差。
秦非站起身,觀察起告解廳中的情況。看來只要沒有和人的皮膚直接接觸,墻壁就依舊是老樣子。
這會令他非常沒有安全感,每一次呼吸間,都帶著仿佛正在被人窺伺的難熬。“早餐店門口有規則嗎?”
“如果程松不愿意放棄刀疤, 我們就威脅他……”探索副本的雄心壯志還沒有開始就被徹底澆滅,當務之急只剩下一個——
是凌娜。
“比如……去找找告解廳的鑰匙之類的。”三途補充道。可告解廳外的兩人卻宛若見了鬼,眼睛瞪得像鵝蛋,脊背浮起一陣惡寒。
青白腫脹的皮膚,滲著血水的眼睛,輕微的腐臭味順著空氣鉆入鼻腔。
光幕那頭的觀眾直接沸騰了。玩家中有兩人面露恍惚之色,伸出手,像是失去自主意識般向餐桌上的食物靠攏。
他咬著牙,狠狠深吸一口氣。神父粗糙的手。“開棺?”秦非看了一眼鬼嬰,詢問道。
作者感言
迷迷糊糊當中,一張帶著溫和笑意的臉忽然閃過他的眼前,那個人向他伸出手,溫暖而又有力,將他拉出了死亡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