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眨眨眼。“……秦哥先是把我從僵尸堆里救了出來……把女鬼忽悠瘸了……和Boss大戰三百回合……套出了副本內幕……”
這些僵尸特么的是在對他的尊嚴進行魔法攻擊嗎?!
走廊兩側的囚室安安靜靜,大多數玩家似是都睡著了,靜靜躺在骯臟凌亂的床鋪上,一動不動,不知是不是修女又給他們打了什么東西。秦非寫下這樣一行字。
辦公室里燈光明亮,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醫療器具被整齊的收納在盤子和箱子里。雖然他的情緒的確比常人淡漠,但,再怎么說他也是個遵紀守法的大活人啊。小僵尸四肢僵硬地從棺材里爬出來,跌跌撞撞走回秦非身旁。
秦非離開水吧以前,在桌上看到了兩瓶明顯被人動過的酒。
兩個女生嚇了一跳,但她們完全沒看出早餐店里有什么問題。他低下頭看著棺材里躺尸的秦非。秦非甚至都有點擔心這家伙。
那木門不知何時竟又合上了,徐陽舒口中飆出一句臟話,一把握住門把手,猛然用力拉拽。其中有一類被標注為極度危險,那便是操控流。沒有一個靈體看懂了他在做什么。
秦非并沒有把醫生筆記完整地展示給三途和鬼火看。不過,這樣的困境是沒法攔住秦非的。【鬼女的手:好感度10%】
他們在垃圾場般的生活區內茍且度日, 眼中不見絲毫希望,如行尸走肉般等待著下一次死亡的來臨。
剛才吃早飯的時候,他還和鬼火一起蠢蠢欲動地想要指認老板娘,幸好當時被秦哥攔住了。他很想問問祂,除了守陰村那次,他們以前是不是還在什么別的地方見過?諸如此類有關直播內容的討論,在秦非那頭早已被屏蔽得一干二凈。
分工明確,井然有序。
也有高階主播鎮定自若臨危不亂。導游背后,一座灰白色的村子正無聲佇立于濃霧當中。
有人高呼:“用尸體堵住門!”“有人在嗎?開開門!麻煩開門!”
他盯著前方不遠處。無論秦非使用何種方式,門窗都永遠緊閉。一個是正常的,是他這些天已然見慣了的,另一個則失去了所有顏色。
與此同時,其他玩家也同樣看清了路旁那人的模樣。
祂并沒有將話題止歇于此,而是接著繼續講了下去:
有玩家搓著手說:“我們進去等。”
他們同意徐陽舒回一趟祖宅,但要帶上四個看守他的人。那種直勾勾的視線,就像是在打量某種物品,令人感到十分不舒服。安安老師站在那里,用一雙白多黑少的眼睛死盯著面前的青年,聲音低緩地開口:“跟我來——”
作為推動劇情前進最重要的、也是唯一的玩家,秦非在這一刻受到了史無前例的巨大關注,直播間觀眾人數暴增,直播面板角落數字翻飛,耳畔接連不斷響起系統提示,叮叮咚咚的積分聲幾乎將其他人的說話聲淹沒。尖銳的刀刃劃破頸部皮膚,溫熱的血液順著脖頸流下。
什么情況,難道又跑來一個01號囚徒??“NPC呢?這里全都是玩家嗎。”雖然系統的聲音接連響起,但事實上,結算空間內連個播音喇叭都看不見。
那就是玩家天賦技能的發展方向,以及能力強弱。他正在盯著秦非,秦非可以感覺得到。
假如是副本的話……青年渾身血污, 眼神卻清澈得如同一汪春日清泉,看向鬼嬰時唇角甚至噙著一絲笑意,仿佛那東西不是一個惡心的鬼物,而是一個真正的、樣貌可愛的嬰孩一般。雖然自始至終都沒有過來和他們說上一句話,但光憑她看向鬼火時那種目不忍視的表情,秦非就能夠斷定,這兩人一定是認識的。
好在他從游戲尚未未開始時就已經做起了心理建設,這才控制住了自己,沒有表露出太多不該有的情緒。林業有點遺憾,卻也無可奈何。
但說來也奇怪,明明被秦非忽悠了,三途卻并不覺得多么憋屈或生氣——或許是因為他上次滅掉污染源、強制關掉副本的行為太過令人震撼?可他不是昏迷了嗎?他不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與活死人無異嗎?鬼女曾經說過,《馭尸術》存放在徐家祖宅中,是因為徐陽舒的爺爺對于自己放棄了家中祖業心懷愧疚,希望有能力的后輩能夠回來,重新拾起這門手藝。
難道以為他沒有聽出來嗎?反而很有可能,會成為需要三途和鬼火來“控制”的其中一員。蕭霄全程緊張得直冒汗,卻一句話也不敢說,死死盯著身旁正在和鬼女打著眉眼官司的秦非。
“你們團隊下午有安排嗎?方不方便帶上我這邊的三個人?”但,除卻有兩個正處在昏迷中的以外,其他每個囚犯都擁有著一雙和0號一樣,充斥著狂熱的、極度危險的眼睛。新人排行榜是D級到C級主播通用的榜單, 名次排列運算機制復雜,并不簡單地以玩家所持有的積分多寡為計數。
她比劃出一個手起刀落的姿勢。這其中,大多數會這樣做的靈體都是那些頭部主播的死忠粉絲。【恭喜12號圣嬰獲得:4積分!當前積分:18分!】
但事已至此,6號也不可能逼他把剛才說的那些話吞回肚子里去。
且不說能否有去有回,光是這進入冥府的門路,活人就絕對摸不著。王明明的爸爸媽媽正并排站在門口,帶著和秦非離家時一模一樣的笑容,像兩尊靜置不動的蠟像。
篤——那腳步聲伴隨著金屬拖曳擦過地面的聲音,對所有人來說都不陌生。
作者感言
這面鏡子,看似明晃晃地掛在那里,但要想參透其中隱藏的奧秘卻絕非那么輕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