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染源并不想這樣。但反過來，讓他盯別人, 他倒是盯得挺高興。

直播大廳中，幾十萬雙眼睛匯聚在同一個人的身上。秦非覺得，污染源應該會挺樂意的吧。NPC的口鼻突起，手背上有灰色絨毛，身后長著細長的尾巴。

下午已過大半，陽光終于不再熾烈得刺眼。

孔思明腿都軟了，像面條一樣軟綿綿地掛在旁邊的丁立身上。又臟又臭先不說，最重要的是，也不知這東西吃下去會不會產生什么負面效果。

64%唐朋一愣。

可秦非一路走來，時時刻刻都觀察著四周，每一個看似相同、卻在細節處有著區別的樹的形狀，全都通過眼睛，深深印在了他的腦海中。之后也大概率不會主動惹事。“他們故意的吧。”蕭霄嘆了口氣，“看，這不就帶人參觀來了？”

在離開活動中心以后，秦非轉過身，皺眉望著那佇立在黑暗中的建筑物。

他在進入雪山副本后一直使用著自己原本的形象，如今危機當前，他干脆利落地發動了天賦技能。比起“人”，此刻的祂似乎更接近于“動物”，祂的一舉一動都未經思索，上一步和下一步之間毫無任何關聯，祂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兩支追趕著玩家的怪物團隊迎面相撞后混雜在了一起，有怪物一臉迷茫地左顧右盼，不知道自己接下去該跟著誰跑。林業眼看蝴蝶從他們面前沖過去，忍不住“嘖”了一聲。青年半瞇起眼，心中隱約有了些猜測。

三途和林業一臉笑意地迎了上來。

猴子提到的老鼠隊伍，當然就是昨天一大清早，差點被秦非帶到溝里去的那三個倒霉玩家。

每天都有固定的死亡人數，不努力向上爬，就只能被踩到腳下。

秦非遏制住嘴角抽搐的沖動，總覺得自己這個預感并非空穴來風。“可惜這東西實在太晃眼了。”彌羊盯著秦非的氣球頭。

怎么想都很扯。

那似乎是一張地圖，和他們之前在營地得到的那張內容完全不同。樓外，早已天光大亮。

盒子是用木板拼接而成的，造型簡單，上面像是被人隨手用紅色油漆噴出一個“？”造型，歪歪扭扭地附著在盒蓋上。秦非悄然無聲地跟在他們后面十米左右，遠遠看去，就像一個悠閑的牧羊人正在驅趕著自己的羊群回到農場。說是戒指有些不對，它看起來大概更像一枚扳指。

指間的黑晶戒正在一陣一陣的發燙。

可是小秦！他的尸體腫脹，身上的衣服被撐破，面部扭曲得不成樣子，幾乎已經看不出原來的五官。他剛才到底在干什么？？！

……這頭豬和真正的豬很不一樣。秦非緊了緊衣領。

在他前方兩個身位處站著的，似乎正是今天下午，在游戲區被帶走的玩家之一。

“你說……”應或猛地一抬頭，他想問秦非話，卻看到對面的人臉色在一瞬間刷白。

根據紙條上所述，鴿子，是神明的使者。糊弄動物，都糊弄得那么敷衍。

但玩家對NPC的敬畏與疏遠，卻已經是刻入骨髓的。

“嗯？？？”鬼火使勁搖頭，“為什么啊？”小姑娘于是轉過頭，一門心思盯著聞人黎明。

準確來說, 是一個年輕的男人。手下的石板的確有些松動，谷梁越發肯定了自己剛才的猜測。雪洞內溫度低得驚人，彌羊覺得自己血管里流的都變成了冰渣。手套抵御不住酷寒，他走一步朝手上哈一口氣，嘟囔著：“萬一前面又有個怪過來了怎么辦？”

更重要的是，他們已經別無選擇了。身旁的黑暗凝固了, 從深淵般的虛空中卷起風暴，復又散開。

但事急從權，秦非剛剛出腳也是為了救烏蒙的命，就算被踹斷肩膀，那也是烏蒙活該。開膛手杰克的興趣不在副本，他一門心思只盯著那個菲菲，一旦黎明小隊掌握副本中的主控權，這場的MVP還不是手到擒來？

谷梁愣怔地看著秦非，忽地狠狠打了個寒顫！犧牲掉他，換取所有人的安寧。

“那條路——”最終, 祂選擇了另一個話題：“你是不是還不清楚, 自己為何會來到這里？”他們兩人都是獨行俠，人際關系干凈得像張白紙，那些大公會里玩家們的暗流涌動牽扯不到他們身上。

彈幕里飛過一片唏噓之聲。沒想到副本根本沒暗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