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向秦非的目光中寫滿欽佩,眼神亮晶晶的,像鑲滿了水鉆的貼紙一樣,牢牢粘在秦非的臉上。更何況是在距離近到已經臉貼臉程度的對戰當中。
秦非站了沒多久額角就沁出汗來。
可告解廳外的兩人卻宛若見了鬼,眼睛瞪得像鵝蛋,脊背浮起一陣惡寒。蕭霄聽得云里霧里:“沒想到吵個架都這么復雜!”秦非慢條斯理地和蕭霄交流著想法,殊不知隔著一道光幕,直播間那頭的觀眾已然沸騰一片。
三言兩語講完了重點,崔冉清了清嗓子,堆起和善的笑容掩住眼底的算計:“現在,你們可以打開屬性面板,看一看自己的陣營和任務。”
雙馬尾站在會議室里,透過會議室的玻璃門將這一幕完整收入眼中,不屑地“嗤”了一聲。他實在看不出那個只會笑的小白臉有什么特別之處,可事實就擺在他的眼前。
青年閉上眼睛,漂亮的面孔神色無比安詳:“恢復一下體力,然后出發去找導游。”
秦非眼尖地一瞥,發現中年男掛墜里的琉璃珠中像是盛了一點點液體。秦非從孫守義手中接過蠟燭,朝著身后的方向晃了晃, 動作流暢自然到像是在用一盤蚊香驅趕蚊子。0號捂著自己正在淌血的耳朵,目光中難得地顯現出些許愕然。
這畫面太恐怖了,恐怖到簡直能讓人產生心理創傷。“啊啊啊,啊啊!!主播你身后有人!!!”
這瞎話說得也太離譜了。秦非搖頭:“雖然表里世界每次翻轉都會帶來變化,但,如果我沒弄錯的話,兩個世界中的告解廳應該都是同一個。”桌上的玻璃瓶子非常多,除了各類酒水以外,果汁、氣泡水、甚至各類調味品和油都應有盡有。
很快,早晨7:30,導游準時推開了義莊大門。
他足以憑借自己的天賦,不費吹灰之力的成為公會里的首席獵頭。如果要比眼下的情況更加危急,即使把秦非丟進紅著眼睛的喪尸堆里都做不到, 恐怕得有人在背后拿大炮轟他才可以了。
——除了在告解廳的時候。有動作快的已經騎上了墻頭,還有些則在后面推搡。
它被前面三棟排列整齊的樓棟遮擋著,平日鮮少有人出入,大門連鎖都不上,被E區工作人員當做閑置的雜物間使用。敏銳的第六感在這一刻再度發揮了作用,雖然沒有抬頭,秦非卻莫名能夠肯定,有什么人正在不遠處死死盯著他。
可五根手指卻完全不受自己控制,還是那么直挺挺地僵在那里。秦非卻似是渾然不在意:“那些真正敢去主動實踐的人,不需要我提醒,自己也能想到。”好像有什么東西,正在一下一下。
他的肉體上。比起小秦來,自己實在是太過于沉不住氣了。
表世界并不危險,因此秦非半點沒有擔心過鬼嬰的安危。
然而,不論靈體們詢問多少次,得到的都是系統同樣的回答。
在如此強有力的佐證之下,副本強行加諸于秦非腦中的迷障也就自然而然地退散了。
和導游一樣震在原地的,還有身后的一眾玩家們。
兩小時后。排查完臥室內的角角落落后,秦非終于將視線投向了一旁的臥室門。
不說別的,就說最簡單的:點一根靈燭,湊到老板娘面前晃一晃,看看她的反應,這總可以吧?三言兩語講完了重點,崔冉清了清嗓子,堆起和善的笑容掩住眼底的算計:“現在,你們可以打開屬性面板,看一看自己的陣營和任務。”“你先來吧。”秦非提議。
“都是D級主播,怎么差距這么大呀。”
秦非卻皺起眉,審視的目光落向不遠處的地面。
萬一他們一進去就灰飛煙滅了怎么辦。
“我為我的愚蠢感到深深的懺悔!”他十分粗魯地朝地板上啐了一口:“你特么算老幾?”
他頓了頓,問出一個此刻所有人都在思考的問題:“所以,為什么這家人門口掛著的紙錢是紅的?”鬼嬰的理解能力一直都不怎么好,反應慢到令人發指,良久,它似是終于領悟了秦非話中的深意,搖晃著腦袋,腐爛的傷口邊緣一點點蔓延出新的皮膚,石斑也緩緩退去。
又害怕其他玩家活著,從而搶走自己生存的機會。
“有沒有意向和我們合作?”林業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嘿嘿笑了兩聲:“這條小路沒什么人知道,就算知道了也走不了,所以一般不會有人過來。”二樓的高階觀眾區內,那個一直關注著直播的金色靈體身上的光芒似乎都因此而黯淡了些,臉上流露出失落的表情。
但他們都沒有付諸行動。可撒旦已經一句話也不愿意再說了。
糾纏不清是無意義的,他只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形成一個煩人又愚蠢的邏輯閉環,一點也聽不進別人的話。
作者感言
那些復眼翅蛾一個勁往這邊擠,巨大的沖擊力甚至將冰層撞出薄薄一層裂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