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前大家在活動區探討那條被污染的規則時,13號就站在水吧后面。
而神父早已提前守在了告解廳內。
那種能讓人胸口發悶的血腥和腐臭味消失不見,只留下地下室慣有的霉味;地面也尚算潔凈,就連墻上燃燒的燭火都比外面亮上一些。白衣女鬼無聲地走在前方領路,短短十余米遠的路程,兩人身周便略過了數道帶著好奇的打探眼神。
其他玩家看不見鬼嬰,在他們的視角中,秦非便是伸手向空氣中一抓,手背上忽然便多出了一張符紙來。
然而秦非雖然穿著一身充滿希望的神父服,說出口的話卻一句比一句更令人絕望:“估計不行。”
秦非在npc的目光進一步陰沉下去之前悄無聲息地挪到了凌娜身邊,壓低聲音警告道:“別看了。”他臉色忽然一白,像是反應過來了什么似的:
旁邊忽然有人出聲打起了圓場。“只要成為我的信徒,你想做的所有事,我都可以幫你完成。”林業人都傻了,他覺得自己好像在聽天書:“這也太強了吧……”
這可是對兒子有著10,521%好感度的父母,怎么可能因為孩子失手打碎一件不值錢的普通小玩意兒,而對孩子發脾氣呢?
——和那個陰險狡詐的12號比起來,她可是有著自己的底線的。
修女確實沒怎么聽清,事實上,修女根本不想聽他講話。又是一聲。什么舍己還是救人,這種問題根本不在秦非的考量范圍內,他原本將一切都精密計算得好好的,純粹是沒有料想到那些尸鬼會突然狂暴,瘋狂追殺他倆。
秦非抿了抿唇,貓下腰,伸手在座位底下摸索。
秦非那沒有半分前奏的假動作,顯然成功地算計到了鏡子里的東西。他從第一次進入直播到現在,遇見過的厲鬼類npc無非就只有兩種:一見到玩家就動手的,和玩家一見到就動手的。
三途一怔。預示著死亡的黑與紅交錯在眼前閃過。
這充斥著驚險、刺激、死亡與絕望氣息的畫面,即使脫離F級世界,放在E級甚至D級世界中,也都是難得一見的精彩!“是一節用骨頭做的哨子。”12374分。
他必須找準這個瘋狂又偏執的修女的痛點。
誰知又過了一陣子,走廊的那兩道門居然自己開了。再往后的路便是徹底的黑暗。
而且每次的劇情還都是一樣的,看到最后,觀眾只要一見到那床藍白相間的被褥,就已經知道后續會發生什么。
她在棺材里瞥了瞥嘴,翹著二郎腿,一副倚老賣老的模樣,出言指導道:“狗血,狗牙,朱砂,桃木,這些東西你們有沒有?或者什么能驅邪,差不離的往我們身上抹就是了。”這絕對算是一幕賞心悅目的畫面,然而村長卻并沒有表現出絲毫欣喜之意來。現在,原本人擠人的大廳中已經空出了一大片,蝴蝶站在那片空位正中間,俊美陰柔的臉被氣得鐵青。
縱然無法產生絲毫恐懼,聽見村長說完那句話的瞬間,秦非眼角的肌肉依舊不由自主地生理性一抽。她神秘兮兮地沖秦非擠了擠眼睛:“告解廳我已經修好了,您隨時可以過去。”
現在他一句懺悔也說不出來,會不會壞什么事兒啊?
可人性的難測早已在這短暫的時間中盡數展露于眼前。
鬼火已經快被嚇哭了。他不想再去碰那堵墻,摸出水果刀,用刀尖輕輕戳了戳墻面。已經開啟天賦技能的玩家,和沒有開啟天賦技能的玩家,屬性面板的顏色是不一樣的,觀眾們一眼便能看出。
秦大佬這是從一開始就已經打定算盤,要逮著鬼火一只羊薅,把他身上所有的羊毛全薅干凈啊!
而秦非則在修女的身影消失后,立馬打開了蕭霄所在的囚室的門。
煉尸,有著選、停、浴、擇、煉等復雜的一系列講究,若是將這一切都順利完成,趕尸人便會得到一具完美的僵尸。義莊紫黑色的大門緊緊閉闔,檐角下,那幾串血色紙錢依舊猩紅刺眼。那人牙齒焦黃,一頭卷發油膩膩的,身上穿了件破破爛爛的鼠灰色夾,十分自來手地伸手搭上林業的肩。
青年勉強點了點頭,好奇道:“所有的鬼都會被我身上的味道吸引嗎?假如是……”
“你不是喜歡鮮血,不是喜歡殺戮和破壞嗎?”那天, 徐陽舒就是在見過司機以后才變成了如今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他裂開嘴,向秦非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
……居然。15號則有著超乎常人的控制欲。頭頂的天色漸漸暗淡下來,云層從灰白轉向的藍紫色。
整場直播中,技能僅能使用一次,使用過后無法冷卻,無論直播有多長。比起副本本身,三途反而對污染源更感興趣。
不知不覺間,他竟沖進了一條十分眼熟的廊道。“那你改成什么啦?”漆黑一片的房間里, 秦非開口,輕聲說道:“關于怎樣離開這個里世界版的教堂。”
作者感言
王明明的媽媽:“但我們沒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