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如果你們對副本內容還有什么疑問的話,最好在這里一次性全部說完。”他急切地補充:“我知道你們這些人想要什么,但你向主懺悔我的罪行,并不能讓你得到你所想要的。”三途轉頭,看了一眼身旁的青年。
“不過……”青年歪歪腦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顏色、長度、甲床的形狀都非常完美,就是可惜,款式上似乎還是單調了一些。”那是個穿著一身高領白袍的男人,身量細長,他一只手提著一個藥箱,另一只手拿著一根長長的木棍, 臉上佩戴著形如鳥嘴般的面罩, 一步一步向秦非所在的方向走來。
村祭還沒開始,他們不可能以如今這副模樣出現(xiàn)在守陰村的村民們的面前。
秦非由此,忽然聯(lián)想到一種可能。它看起來似乎沒法離開那里。
明明小桑剛才也摸過這顆皮球的。去……去就去吧。
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它交流的欲望不是一般的強烈。
他依舊沒有回頭,只是動作僵硬地將手從方向盤上拿了下來,在一車人目不轉睛的注視中,司機緩緩伸手,按下了大巴控制臺上的某個按鈕。
鬼女絲毫不為所動:“我知道那個人,是個十足的廢物,比起他的祖輩來,可以說連垃圾也算不上。”
前期用各種各樣小的危機作為障眼法,在臨近結束前忽然反轉,給予自以為逃出生天的主角致命一擊,這是恐怖游戲和恐怖電影中十分常見的設計原理。這些人清楚自己的武力值并不算高,也從5號惴惴不安的表情中讀清了一個事實。
安安老師立即像一陣旋風般刮到了秦非面前。“你們排著,我先走了。”秦非向林業(yè)和凌娜點了點頭,揮手轉身離開。像秦非這種就算被怪物在屁股后面追著跑,依舊還能在腦內冷靜規(guī)劃逃亡路線的人,是不可能共情他們這種一有點風吹草動就夜里睡不著覺的高敏分子的!
有孫守義的蠟燭做擋,這東西暫時近不了大家的身,玩家們又拿它沒辦法,只能雙目放空,全當看不見。秦非在心中默默思量。
“我們當然是跑啊。”
絕對不是“艾拉”這樣像個西方人一樣的名字。神父不間斷地呼喚著。屋里的村民們紛紛起身,如潮水般涌出門外,桌邊只剩玩家們,神色怔忪地呆坐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眼看就快到12點,秦非沒時間去做嘗試,他不再耽擱,將骨笛放在口袋里,抱著鬼嬰向家的方向走去。
秦非身上那套沾滿血污的制服也變回了他自己的衣服,他站在表世界休息區(qū)清爽干凈的走廊上,抬眼望向四周。那晚他一個人去亂葬崗時,躺在墓碑前,也曾體驗到過這種怪異的瀕死感。
秦非正在思考著徐陽舒的話。他要想掌握這具身體,就要首先掌握12號。隨著他拿東西的動作,一張紙條從鏡子底部輕飄飄地滑落。
“你的美甲真的好看,那天晚上在棺材里,我都沒看清楚。”
這才是現(xiàn)如今的重中之重。孫守義見狀忙跟上前幫忙。
不知不覺間,她似乎已經(jīng)將這個和他們并不算太熟悉、甚至帶著一點點敵對意味的年輕人當做了副本中的某種風向標。秦非在導游身前站定,抿唇輕笑,十分禮貌地伸出一只手道:“導游你好,我叫秦非,你叫什么名字?”完了!
“在副本里,我只能以這樣的形象示人。”可,一旦秦非進屋。卻又寂靜無聲。
被幾十雙眼睛齊刷刷盯著看, 宋天剛走進活動室就手足無措地僵在了原地。而秦非的話,無疑是給眾人提供了另一條思路。
“別看。”秦非低聲警告道。
他將自己與他的靈魂相互捆綁,準備一點一點將它蠶食,卻沒想到,當時掌握著蘭姆身體的是12號人格。直播間里的觀眾也像是受到了他的影響似的。
鬼女當然不可能真的打不過自己的手,但誰的手誰心疼,鬼女最終還是敗下陣來。又是和昨晚一樣。
鬼嬰沒有皮膚包裹的身軀像極了一條光溜溜的鼻涕蟲,在秦非身上蠕動時的觸感更是百分百還原了鼻涕蟲帶來的體驗。在里世界時秦非曾經(jīng)告訴過他,這個副本中,每個人都有著一個陰暗面。三途和鬼火雖然并不知道秦非具體的計劃,但聽見那一聲系統(tǒng)播報,其實也已在心中有了猜想。
吃人的就一定是鬼嗎?村長和導游都沒有說話,四只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玩家們。
恰好甩脫一個鬼怪,秦非猛地轉身,銳利如鷹的視線越過重重黑暗,精準降落到那慘叫聲的來源處。
“我們可以把車窗打開,然后跳下車。”有個男人提議道。與8號手中小巧靈活匕首截然相反,一塊比他的臉還要巨大的板磚迎面直呼而來!蘭姆身旁,他身材高大的哥哥伸手推了他一把。
“聽說四大公會的人都想找他。”人家就是有本事看出來,他總不能去把對面的眼珠子摳了吧。他清潤的眸子閃爍著無辜的水光,抬頭,似漫不經(jīng)心地與npc對視,不著痕跡地轉移著話題:“老爺子,外頭風好大,你要不要關個窗戶?”
他在十萬火急中,從牙縫間擠出這樣一句話。無論如何,秦非提前出手傷人,這已經(jīng)打破了他與三途和鬼火之前的協(xié)定。
作者感言
王明明家一樓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