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們交談時,刀疤就坐在程松的旁邊,全程聆聽了他們的講話。秦非抬起腿晃了晃,幾乎感覺不到什么重量。招待室里還坐了好幾個暗火的其他玩家,聽到探員說話紛紛過來湊熱鬧:“展開說說?”
他說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他們盯著他也沒有用。
秦非沒有立即回答。
只能像是一條被鐵鏈鎖住了脖子的狗一樣,老老實實蹲坐在原地。NPC的嘴角露出僵硬的微笑,發出機械般毫無情感的指令:“去啊。”玩家們在這里所受到的待遇,和那些囚牢中的囚徒們,本質上并沒有任何區別。
就快了!從在副本中時,三途就已經留意到,秦非似乎格外擅長討NPC的歡心。蕭霄覺得,秦非頭頂簡直飄著一排字:你好,我是個好人。
如果一定要為這靈魂下一個具象的定義——門上污濁遍布,隱約可以看見一些辨不出意圖的涂鴉,被紅棕色的銹漬遮擋,不見全貌。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秦非點了點頭,華奇偉的死是意料當中的事,他轉而問道:“林業呢?”身后的響動越來越逼近,冰涼的怨氣在極近的距離下幾乎化作實質,激得林業手臂上寒毛根根豎起。道長有一瞬間的恍惚。
秦非還真有不少事想問。
在第一輪的四角游戲中,林業作為最后一角的選手,和凌娜并肩走向了秦非最開始所在的那個初始角。青年站在告解廳內,頎長的身姿秀挺,他的神色恭謹謙和,雙手交叉握拳放于胸前。
他回頭,望向肩上的鬼嬰——“目的地已到達,請大家有序下車——”“我們絕對不會再犯了!”
談永一窒,儼然是被秦非的回答打擊到了。可就是這樣一個鬼氣森森的小院,如今已是玩家們唯一的庇護所。
年老村民似有深意的囈語。光幕背后,觀眾們對此一幕議論紛紛。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來,再這樣下去,王順遲早會被撐死。
……而秦非那一行人則要忙碌的多。
“呼~”有的人哀嚎,有的人哭泣,有的人癱倒在地。他喜歡傷人,刀子捅進皮肉的感覺令人著迷,而秦非這樣的小白臉往往是刀疤最熱衷的狩獵對象。
“怎么好意思,把“找污染源”說的這么輕松啊!”蕭霄渾身的血液瞬間沖到了頭頂!
說起來,作為一個十幾歲的高中男生,林業本該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紀。秦非覺得:“這個副本世界八成還有別的陷阱等著我們跳。”
它看得見秦非。
他抽回只差一點點就搭在小女孩肩上的手,轉身,頭也不回地快步跑回了玩家隊伍。
中年玩家名叫華奇偉,穿著一身質量上乘的深灰色西裝,領帶夾锃光發亮,一看便知他在正常世界中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
一直壓制在秦非身上的那股力道也隨之一起消失,秦非用手臂支撐著身體緩緩坐起,皺眉打量著周遭環境。
那是一個小小的、不起眼的、十分容易被忽略的東西。
在規則世界中,遵守規則向來是生存的第一要義。可撒旦不一樣。玩家:“……”
若是心智不堅定的玩家,此刻必然已經開始懷疑。
這一點秦非一直很擅長。而事實上,他正盯著墻角的某個東西。
“仁慈的主啊,請寬恕他的不敬!”她雙手交握于胸前,閉上眼,十分虔誠地祈禱道。難怪祠堂中忽然出現了那么多斷裂的短墻、扭曲的房屋,原來都是在模仿八卦中的卦象罷了。也有不同意見的。
刺啦一下!“副本分為表里兩個世界。里世界是基于蘭姆的記憶生成的,表世界則是他存放自己24個副人格的地方。”
他的眼睛仿佛能夠穿透空氣,看到那些觀眾們隱而不現的呼聲似的。腐爛的臉孔驀地湊近,裹挾著濃厚的、幾乎化為實質的怨氣,壓制得談永分毫動彈不得。黏膩的黑色長發如同一道道繩索,在地面延展著,直至伸長至他的面前。他與亞莉安對視,輕輕頷首道:“好的。今天真是非常感謝你,亞莉安小姐。”
見秦非不配合,蕭霄也不敢再多說,兩人安靜地坐在大巴最后一排。不得不說,這個觀眾真相了。
現在,他身上的黑色襯衣除了皺一點以外,與他進副本前沒什么兩樣。
“你是說真的?”孫守義面色慘白,好似聽到了什么驚人之語。秦非一個箭步竄上前,在義莊大門口將導游攔下:“導游先生不和我們一起嗎?”但,那又怎么樣呢?
作者感言
她毫不掩飾自己想用高級公會玩家的名頭壓人的意圖,面無表情地這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