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它那顆僵尸腦袋里究竟想了些什么東西,竟伸手,將秦非放回他脖子上的頭又摘了下來。他說話的語氣非常真實,半點也看不出是在瞎編,配上他身上那藍白相間的校服,顯得格外有可信度。禮堂的盡頭,村長在神像前低聲吟唱著聽不清內容的歌謠,曲調平緩而詭異。
秦非一邊逃命,竟還有閑心在心里估算著哪些人活下去的可能性比較大,
既然如此……
薛驚奇被噎了一下,那張老好人的臉上難得地露出了溫和微笑以外的僵硬表情。理論上來說,這些符都得要蕭霄本人使用才能起到最大的作用。蕭霄不忍直視地扭開臉,小聲道:“他吃得也太多了。”
“然后呢?”她頭上的好感度條在此時終于發生了變化:秦非與鬼女眸光交錯,視線緩緩下移,最終落在了她涂著鮮紅丹蔻的右手上。
蕭霄上前幾步,敲了敲門:“也不知道里面還有沒有人。”三途咳了一聲,努力使自己的語氣聽上去不那么生硬:“其實吧,也沒什么大不了——”“我也是紅方。”
奇怪的是,等到了出發的那天,旅社來接車的人卻說,他們只收到了徐陽舒自己的報名信息。附近的尸鬼都被秦非兩人引了過去,陰差陽錯之下,倒是給他和蕭霄帶來了些許喘息的空間。
“你想去找蘭姆,找你的主人格,你想取而代之。”有老玩家見狀忍不住回頭,用一種介乎于嘲諷與勸告之間的語氣道:“老大爺,你可別鬧了,快去找找線索吧。到時候摸不清游戲的規則,第一個死的就是你。”(注:指認錯誤不扣分,但系統可以擔保, 你不會喜歡這個錯誤帶來的后果的。)
小樓的門沒有落鎖,虛掩的門縫輕輕一推便能打開,徐陽舒瑟縮在隊伍最后面,進門時頭也不敢抬,腦袋都快低到胯下里去了。他懷揣著最后的希冀抬起頭來。
青年神色懇切,清潤的眉目中漾著堅定的光,仿佛他就是世界上最值得信賴、也最關心導游的那個人:“反正都是在村子里,要是在游玩的同時可以幫助您減輕一些工作壓力,那就再好不過了。”直播鏡頭在全部座位被坐滿的那刻一變,鏡頭拉近,長條桌主位站起一個人來。
隨即,在宋天驚恐的注視下,他原本無比鮮活的身體開始慢慢變扁、變薄,薄得像一張紙一樣。“你想去找蘭姆,找你的主人格,你想取而代之。”
“你們快出去,快出去啊!!!——”“之前好像就有人說過吧,主播的人格有問題。”十幾秒之后,2號安靜下來。
6號自然窮追不舍。秦非卻不以為意。
要知道,這種東西雖只是幾頁破紙片,但在需要的人眼中,那就是價值千金。
在其他人都還一臉懵的時候,原本呆在老人身邊的秦非忽然一聲暴喝,猛地轉身,如同兔子般向門口竄了過去!
也不能問孫守義,那個老油子…呵。他在人群中搜索著目標,那雙海藍色的深邃眼睛形狀非常漂亮,可落在人身上時卻像是午夜打著強光的探照燈一般,令人十分不適。
他以前接觸過那些智力障礙的孩子,通常也都是這樣的——在找到一個自己覺得值得信賴的人之后,就一直傻乎乎像個棒槌一樣跟在人家身后別人趕也趕不走。凌娜心念一動,抓住時機,在下一秒用盡全力掙脫開匕首的束縛,不要命般飛跑起來!
明明蕭霄背后還有不少人在跑,那三個僵尸卻偏只盯著蕭霄一人,根本不回頭望其他人一眼。
所以他什么也沒說,又抽了一張紙,用兩根指頭捻著,認認真真擦拭著面前被陳年油污浸染得發黃的桌子。剛才尚算明亮的月光早已消失得分毫不見,天空像是一張漆黑幽深的巨網,將地面上的一切攏入其中,難以逃脫。
只要遙遠地呆在那個屬于祂自己的空間里,勾一勾手指,就能全盤掌握著迷宮中所有的事?
是個新人。
驚魂未定的一行人轉身,繼續向前方行去。秦非沒有回答,蕭霄反而因此來了勁:“大佬別謙虛,我醒來的時候車上就只有你已經睜了眼,你的精神免疫一定很高吧?進過幾次直播了?”他對著空氣伸手,從隨身空間抓出一件帶兜帽的黑色沖鋒衣塞進秦非手里:“好歹用個帽子擋一下。”
幸好,這一場副本中抽中12號的主播心性比較堅定。鬼火被他毫無預兆的動作被嚇了一跳:“你不是說晚點嗎?”他抬高音量:“就這么等著車一直往前開,開到不知什么地方去?”
無形的黑暗漫卷而來,輕柔而壓抑, 將秦非整個人包裹其中。“你覺得,我們守陰村怎么樣?”“就讓我來告訴你們,這段時間到底出了什么事!”
蕭霄問出了大家目前最為關注的問題:“它有沒有傷害你?”
秦非抬頭,看向大巴車最前方。
但他們從沒見過一個人在絕望之境,竟然會悶頭向前暴走的!這人狡辯就狡辯,話里話外還都在陰陽他,偏偏其他人好像完全沒聽出來似的。
好在為了封印尸王,村祭的儀式感做得十分足,祭臺邊緣懸滿了桃木劍,玩家們總算不用赤手空拳對付那些尸鬼。
這樣一來,后面半截已然有了思路。“咱們是正規黃牛。”謊話撒得并不高明,程松顯然不太相信,他狐疑的視線落在秦非臉上。
大廳中的空間可以折疊壓縮, 而光幕雖然懸浮在空中,畫面卻是直接投射到每個靈體眼前的。只有系統登記在案的公會或是玩家小隊,才能定期使用積分向系統兌換,然后將名額發放給內部成員。
作者感言
秦非站在走廊一側,看著面色鐵青的1號玩家,心情十分愉悅地勾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