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僅僅就是一點點罷了。秦非對著黛拉修女胡言亂語原本只是為了保命,沒想到卻歪打正著做完了半個任務。
不能停!是刀疤。雖然已經過去十幾年,可不知為何,在徐陽舒記憶中,父親說這些話時的畫面卻依舊清晰得猶如昨日。
隨即,在宋天驚恐的注視下,他原本無比鮮活的身體開始慢慢變扁、變薄,薄得像一張紙一樣。秦非猛然抬起頭來,視線落在自己身旁的車窗上。
副本中的boss也不是想殺人就能殺人的,像安安老師這種,很明顯受到規則的制約。正在直播的光幕中心,衣衫襤褸的青年渾身一片狼藉,幾乎就要成了個血人。她翻了個白眼,沒理蕭霄,自顧自說起了其他:
艾拉愣了一下。巨大的身軀像是一堆肉瘤擠壓過后凝結而成的球,從肉的縫隙中生長出扭曲又丑陋的手腳,控制著身體,在地上飛速移動。
——除了刀疤。將因果邏輯理順,秦非提起筆,毫不猶豫地在C上打了個勾。
不可能是因為他在副本中扮演的隱藏身份。并讓玩家只能在自己的屬性面板里查看,為陣營任務賦予了和陣營顏色一樣的私密感。他們似乎都完全沒有留意到,就在那個放滿油條的大鍋中,有一顆人頭,正悄無聲息地浸泡在里面。
倒不是他發現自己哪里問錯了。系統似乎被秦非睜眼說瞎話的本事驚住了,半晌沒有回答。“我們該怎么跑???”
但那血并不是他的。蕭霄他每回進副本之前都要精打細上算一整個晚上,結果秦非竟然用來帶蘋果??蕭霄上氣不接下氣:“我們到底該往哪兒跑?!”
他們想走, 可根本走不快,也不知該走到哪兒去。秦非挑眉:“十來個吧。”在向前的過程中,他的腳不知踢到了什么,發出一聲短暫的悶響。
刀疤無所謂地咧嘴一笑,沒有絲毫表示。
蝴蝶的小弟們在替他開路:“別擋著蝴蝶大人的道了!”
玩家們之間相互算計,將囚徒們當做屠殺隊友的工具,表里世界飛快翻轉,積分排名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變化。屋里沒有開燈,昏沉的光線將王明明爸爸媽媽的輪廓氤氳成了兩片薄薄的剪影。現在,秦非幾乎可以確定,不出意外的話,他對這副本中所有鬼物,都有著超出其他玩家一大截的吸引力。
記憶中最后的畫面是一條寬闊的大馬路。下面是一行標紅加粗的字。在秦非的視角下,老人頭頂的紅色文字內容在下一瞬間猝然改變。
林業大筆一揮,刷啦刷啦寫出了一大堆。
秦非壓住自己抽搐的嘴角:“這個房間里有一本書,你知不知道在哪里?”雖然系統的聲音接連響起,但事實上,結算空間內連個播音喇叭都看不見。
鬼火和三途也都站了起來。在這樣無比逼真、和真實世界中的小區完全沒有兩樣的地方尋找“鬼”,雖然沒有在尸山血海里逃命那樣恐怖,但自有另一種讓人渾身發涼的不適感。
“在走之前,我還有些事想請教你。”任憑觀眾喊破嗓子,三途和鬼火都沒有一丁點兒反應。
那是一個和異化后的2號玩家有些相似,但又不全然雷同的東西。
“主播剛才干嘛不跑啊我真是服了,我眼睛都捂上了他忽然秀一波騷操作。”直視神像的眼睛,勢必會誘發什么糟糕的后果。秦非剛才說的那些無疑將修女徹底激怒,黛拉修女的面目肉眼可見地扭曲起來。
見秦非用若有所思的眼神偷偷瞟著自己,程松主動開口道:“你有什么話想問我嗎?”來到這個副本后,8號抽中的角色是一個同性戀者。——這并不是秦非自己取出來的。秦非在打不開調度面板和彈幕界面的同時,自然也和自己的隨身空間失聯了。
像這樣的玻璃瓶子地上還有很多個,大小不一,不知是做什么用的。徐陽舒的話音落下的一瞬間,玩家們的目光頓時齊齊閃了閃。
“不恐怖呀,我覺得這個副本比我上次去的那個,看起來要舒服多了呢。”“多可愛的孩子啊!瞧,他正在朝我笑呢。”
“臥槽!!!”受到撞擊的力度,大門緩緩向內洞開,逆著光線,蕭霄看見一張被火焰烤灼得皮膚崩裂的臉。如果不是秦非及時出手,他的眼球可能已經像貓眼上的玻璃片一樣炸了一地了。
因為在圣嬰院副本中被他殺死的人都是活生生的。見秦非向這邊走來,他終于動了動。“就是這樣。”徐陽舒說完,又打了個哆嗦,“然后我就、我就逃出來了。”
蕭霄站在秦非背后,他現在對秦大佬的莽……啊不,應該是勇敢與果斷,已經有了一個徹頭徹尾的認知,甚至內心都掀不起什么波瀾了。彪形大漢可憐巴巴的擠在那口棺材里,四肢都蜷縮在一起,看向棺外眾人的眼神中透露著緊張和惶恐,仿佛他面對的是什么洪水猛獸。
秦非頗有些同情地望向林業的背影。原來那兒子死后,尸體擺在靈堂,夜里時黑白無常前來勾魂,這年輕人迷迷糊糊便跟著黑白無常走了。從他們充滿目的性的行動路線來看,這次他們顯然已經做足了準備。
有些人雖然因為運氣好得以逃生, 但實際上,心理防線卻早就已經崩潰在了那場充滿血腥與詭異的直播當中。這迷宮的入口雖然安排在教堂的地牢,可是大家都懷疑,這極有可能是一個脫離于教堂獨立存在的空間。
在能跑會跳的10號和失去行動力的他們兩個中間,6號必然會改變攻擊目標。房間里的玩家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許多人臉上都帶著點迷茫。
秦非在換衣服時抽空看了一眼彈幕界面,飄過眼前的評論稀稀拉拉,不知觀眾們又在聊些什么他聽不得的話題。全軍覆沒這種情況雖不多見,但也并非少數。隨著金色華光消散,一本藍色布面封皮的書出現在了秦非手中。
作者感言
觀眾們已經開始胡言亂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