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冷冷地望了彌羊一眼,旋即露出笑容,清澈的琥珀色眸中仿佛灑落陽光般誠摯又溫柔,好像剛才不經意的冷眼只是對面那人的幻覺:但黑金邀請函比普通邀請函更搶手。
這話簡直比秦非剛才承認自己是真的死者還要讓人震驚。一切都變得那么模糊,模糊得像是秋季午后小憩醒來后,腦海中那煙霧般支離破碎的夢境。
瞬間,尖銳的警惕感從膝蓋傳到尾椎,再徑直攀升至大腦。蛋糕上插著的蠟燭中飄出生日快樂歌。
那四名玩家算是幫其他人蹚掉了一個雷。
秦非終于可以徹底確信,自己就是那個被系統選來當死者的天選之子了。捆綁在腰際的繩索松脫開來,聞人黎明絲毫未能覺察。保潔大隊雄赳赳氣昂昂地帶著工具離開別墅,亞莉安沒有事做,溜達著回了服務大廳。
殺人兇器被偷走了,他一定很慌吧,現在估計是害怕警察來抓他,所以跑路了。一旦被它吞噬,要想出來,只怕難上加難。那些玩家臉色難看。
但當在暴雪中穿行了四個多小時,成功抵達地圖所指的地點時,看著出現在眼前的景象,眾人依舊沉默了。這是一條分支走廊,走廊上的玩家不多,但門前還有三人,一看便是老虎的隊友。
“如果是這樣的話,幼兒園怎么還好端端地開著?”林業不解。
三途也覺得現在立即折返不是什么好主意。
面前的冰層上站著一個青年,正靜靜打量著他,散落肩頭的半長黑發被風吹亂。火光四溢。仿佛昨夜的夢魘復刻。
那目光的穿透力實在太強,讓秦非感到,他仿佛能夠透過面前的貓咪頭套、剝開這身不屬于他的西服,看見自己身體更加內里的部分。頓時血流如注。而在進入這個R級副本前, 秦非手上還剩下1萬積分出頭。
可它們翅膀偶爾振動的弧度,卻足以說明它們頑強的生命力。秦非趁熱打鐵:“其實我還有另一件擔心的事。”在遺落在帳篷內的幾個登山包中,玩家們找到了一大堆頭燈、登山杖、雪鏡等登山配件,過夜用的睡袋、防潮墊,以及氣罐、罐頭、套鍋等炊具。
不知為何,秦非總覺得,這祭壇上有股他十分熟悉的氣息。彌羊曾經和林業幾人說過薛驚奇在別的副本里不對勁的表現,林業后來見到秦非,轉頭就像竹筒倒豆子一樣全告訴了秦非。“嘶。”阿惠頭痛地捏了捏鼻梁。
秦非一邊聽著彌羊說話,一邊查看著彈幕界面,試圖從中尋找到一些隱秘的、能夠指向生路的線索。這些飛蛾并不只是咬人,而是無差別的攻擊,谷梁身上穿的沖鋒衣和里面的衣物都有一定程度的破損,裸露在外的部位也都和臉一樣,慘不忍睹。薛驚奇神色凝重。
所以,假如玩家直接下水,肯定會被啃得精光。他不動聲色地觀望著身周,其他五個玩家渾然未覺。
寂靜的船艙中,忽然響起一陣清脆的掌聲。
NPC覺得自己血壓都要高了。
“走了。”底層船艙依舊安靜。在過往的副本中,秦非和污染源之間總是有著很強的感應,秦非總能發現并精準捕捉到污染源的氣息。
因為擔心蝴蝶他們追上來,秦非甚至把外面那把大鎖一并拆了下來, 重新將鐵門從里鎖上。心腸這么好的人,在正常世界里都不多見,更遑論是人心叵測的副本。
【高級游戲區-001-寶田先生的雕塑室】三途逃命的同時還非常有良心地惦念著他們的救命恩人。“靠,所以系統是想讓菜鳥去送人頭?有夠黑心,不過我喜歡。”
聞人順著望過去,看見一個吊在隊尾的刁明。“二樓不能隨便去。”秦非覺得事情有些麻煩了,“既然牌子上標了‘貴賓區’,就只有貴賓才能上去。”觀眾們在直播大廳中雀躍歡呼。
“雪山副本開的次數不多,我看過兩次,那兩次拿到死者卡的玩家,好像都很快暴露了。”是趙剛。就像一個巴掌狠狠扇在臉上。
秦非現在在中心城里高低也算是個人物了,蝴蝶通緝他的懸賞令還掛在服務中心呢。
沒有一個人能逃得掉。在暗沉的天光下,不遠處樹林的輪廓反而更加清晰。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昨天接巡邏任務的人,應該是他身后另外那幾個家伙吧??秦非一邊收拾一邊表忠心:“你看,我還帶來了三個新認識的朋友,他們上午都閑著沒事,老板娘隨便使喚。”報名參賽的玩家被系統分別投放至不同版本的副本內。
隨身空間就像是斷聯了一樣,半點反應也不給。秦非點了點頭。得是多好的運氣才能抽到這張身份卡?
天色越來越暗,已經接近全黑。神廟用巨大的磚塊壘成, 每一塊磚都有半人多高, 整體挑高大約有五六米, 布局規整, 占地面積不算大。
其他玩家去哪里了?求生欲十分旺盛。
“商業街看起來都有點蕭條了。”秦非只是從爸爸媽媽給出的回答里,找到了一點小小的、值得攻破的薄弱之處。蝴蝶語氣低沉陰冷。
這副顯而易見的不正常模樣,很快引起了秦非的好奇。
作者感言
等到結算終于停止,最后累積起來的分數,已經達到了一個極為可怕的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