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片的墓碑群比較密集,給兩人帶來了些許微不足道的喘息空間。這是他最后的,也是唯一能說出的勸告了。
他們和秦非在守陰村副本中遇見過的徐陽舒最開始時一樣,頭頂都沒有顯示好感度。有玩家不死心,一直粘在秦非旁邊,一副秦非不告訴他他就不走的牛皮糖模樣。“哈哈哈,老婆:桀驁美人,一身反骨!”
可事到如今,仍有觀眾難以抑制地埋怨起他來。雖然這個王明明,看起來只是個知道的不多的引路NPC。他身上的束縛帶早已盡數(shù)松脫在地,秦非半撐著身體坐起來,慢條斯理地開口:
和他們這種剛從中心城最最底層爬上來的小主播全然不可同日而語,中間幾乎隔著天塹。也沒關(guān)系,還有三途和鬼火。看來蕭霄還是形容得太保守,不同的“工會”在一個個不同等級的規(guī)則世界中,大概是類似于地頭蛇一樣不可逾越的存在吧?
凄厲的慘叫聲由遠(yuǎn)及近,又越來越輕,秦非在百忙之中抽空朝著談永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不忍直視地將視線轉(zhuǎn)開。當(dāng)然,這里面不包括秦非。1號柜臺前,亞莉安正在一臉煩躁地收拾資料。
相信他?……
看守們明明都有武器,那武器攻擊性還不低。
秦非來了興趣,從郵箱中調(diào)出那封邀請函,查看起上面的副本說明。
青年加快腳步,繼續(xù)向著那人所在的方向走去。秦非站在他的身后,眼見一滴滴飛舞的口水迎面而來,不動聲色地退后半步,躲到了蕭霄身后去。秦非腳步一頓,目光穿透迷霧,落在層層疊疊的陰云上:“不是,現(xiàn)在應(yīng)該快要天亮了。”
不遠(yuǎn)處,這戶人家的屋門一如其他人家那般緊閉著,老舊的木門樣式樸素,邊緣爬滿灰紅色的霉斑和苔蘚。秦非卻忽然停了動作。大廳中,2號玩家已經(jīng)徹底融化成了一灘血水。
溫?zé)岬难喉樦?號的脖頸和指縫間流淌下來。他分明是個右撇子,卻左手拿刀右手拿叉,切割的動作笨拙得不像話。……
整個空間猛烈地收縮了幾下,像是一塊腐肉般滲出了暗紅色的汁液,灰燼灼燒般刺鼻的味道在空氣中蔓延開來。所有觀眾都認(rèn)為,這次當(dāng)然也該是一樣的。刺啦一聲,衣帛碎裂的清脆聲響回蕩在空氣中。
秦非眼角一抽。
“行。”秦非一口應(yīng)了下來。
直播結(jié)束了,而他們還活著!還挺狂。凌娜嗤笑:“你這個人,除了問‘怎么辦’,還會不會說點(diǎn)別的?”
鐵鏈長度不足30厘米, 走路時只能小步挪移,雙腿根本無法正常開合。
蕭霄是第一次靠近告解廳,掀起絨布一腳,小心翼翼的探頭進(jìn)內(nèi)打量。秦非正在思考一件很要緊的事。
“神父和艾拉都告訴我,想要找蘭姆,就要先找醫(yī)生您。”他操縱著自己不甚靈敏的左眼皮,向秦非眨了眨眼,留下一個不自然到有些許恐怖的wink。而徐陽舒則一副快要昏死過去的樣子,儼然是被嚇得不輕。
“對對對,甚至還有每場直播都和玩家待在一起, 但從沒有人發(fā)現(xiàn)過他身份的NPC, 只有主播發(fā)現(xiàn)了, 還因此牽扯出了超多新劇情。”他就算想帶也沒法帶。“秦大佬!!”蕭霄直接叫出了聲,“剛才你怎么突然不見了啊。”
“你在說什么屁話,我老婆從來不打無準(zhǔn)備的仗!”“不用擔(dān)心,我有把握。”尤其是像秦非這樣慣于掌控全局的人。
……緊張!他就會為之瘋狂。
薛驚奇卻覺得有些不對。
冷靜!冷靜!不要緊張!敵暗我明,情況對紅方不利。
這里雖然乍一看與先前的墳山一模一樣,但仔細(xì)看去,無論是墓碑的排列還是石碑上刻字的新舊程度、甚至是一旁老柳樹枝干的粗細(xì)形狀,都有所不同。眾人再次圍坐一圈。
秦非微微喘息著,他在丟出血瓶后立即找準(zhǔn)時機(jī)向著另一個方向跑了過去,可糟糕的是,背后,2號竟然并沒有死,反倒緊追而上。“我等你很久了。”
與其繼續(xù)受氣,鬼女寧愿遂了秦非的意。青年微微頷首:“我來找你是為了告解廳的事。”艾拉在秦非將那件衣服拿出來時就怔住了,等秦非將衣服抱在懷中拍打起來的時候,那雙一直潛藏著警惕的眸子終于閃亮起來。
他就這樣,硬生生將自己的眼球摳了出來!“那你就來說說,舊約的第一句話內(nèi)容是什么?”他這輕松愉悅的神態(tài)幾乎已經(jīng)讓直播間里的觀眾形成條件反射:
說著,秦非的目光掃過不遠(yuǎn)處的墻面。“但是就算是一句話,以前也經(jīng)常有主播答不上來耶。”秦非看不見的方向,村長眼神閃爍,依舊不懷好意。
5號好像很畏懼事態(tài)朝向那個方向發(fā)展,急切地試圖勸服其他人。
秦非先是眼前一亮。秦非眨眨眼,沖那些人笑了笑:“他可真容易生氣呀。”
作者感言
鬼火一蹦三尺高,捂著胳膊,十分委屈地扭頭:“三途姐你打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