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層疊疊的棚屋, 窄小低矮的臨時移動板房,錯綜混亂的逼仄道路,共同構建出了這個在中心城占地面積最大的F級生活區。老舊的門軸發出刺耳的聲響。不遠處,導游正一門心思盯著秦非背后那臺車載電話。
如果這個教堂中所有人員的信息全部都在這里。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法陣或許是徐家人離開之前特意擺上的。”現在,紅白兩方的陣營分變成了
秦非接過杯子,用嘴唇淺淺碰了碰。玩家們的神情變得謹慎起來。
好不甘心啊!
為首的修女手中提著一根長長的鐵棍,鐵棍一頭抵在地面上,另一端則被她緊緊抓在手中。因為黛拉修女一直聽不夠,當中還摻雜了一部分美帝攻打印第安人、以及徐福東渡和鄭和下西洋的譯制腔版本。
好家伙,外置點頭,真是這輩子頭一次見。
嗯?在大爺以身作則,第一個沖出活動中心以后,玩家們紛紛向外走。
他站起身來,將妝扮完成的鬼嬰舉到半空中,就著窗外明亮的光線查看著自己作品:鬼火接著解釋道。那些腳印,是昨天半夜留下的。
“他們不會去的。”有切到程松視角的靈體插嘴道,“那個姓程的玩家是大工會的獵頭,身上有道具,可以測算出副本各個方位的優質線索數量。”
“他們一定是看穿主播的伎倆了。”秦非并沒有意識到自己在不經意之間又給鬼火增添了一道新的心理創傷——當然,就算他意識到了,多半也懶得費口舌去解釋。“大巴車,是大巴車,!”林業第一個興奮地喊了出來。
短發女生伸手用力搓了搓臉, 嗓音沙啞:“然后, 然后我也不知道了……”彈幕才剛開啟,激烈的討論聲就已經在響徹了E級直播大廳的一角。
這時就算有靠譜的隊友帶著,也是無法離開規則世界的,只能被永久地困在直播中。秦非自己都沒想到,他竟然能跑得這么快。秦非鎮靜地向著二人頷首,邁開長腿,一步一步朝門邊走。
有人埋怨地看了1號一眼。是的,沒錯。
與干凈到一塵不染的客廳相比,廚房里的油污顯得稍微重了一些,臺面柜門,油煙機上都附著著一層黃色的黏漬物。但也沒好到哪去。他們能沉得住氣。
他突然開口了。副本進行到如今,秦非已經可以猜出一部分人的隱藏身份。
雖然醫生這樣問了,但顯然,他其實很清楚秦非找他是想做什么。而推薦度越高的地方,含有關鍵信息的概率就越大。在這種情況下,程松光靠用嘴巴說就能令刀疤對他言聽計從,無疑又一次刷新了秦非對于這個世界中“工會”勢力的認知。
鬼火想裝逼沒裝成,有點難受,又有點尷尬。
“是這樣嗎……”“對,剛才那兩個人,還有昨天晚上那個,都沒成。”
什么情況?歧視假裝成NPC的玩家嗎?被2號殺死、分尸、啃食。鬼火在一旁都聽懵了。
奇怪的是,等到了出發的那天,旅社來接車的人卻說,他們只收到了徐陽舒自己的報名信息。秦非對這方面的知識并不精通,但他的記憶力一向好得出奇,在將道袍上的八卦圖印進腦海中后,很快就將其與祠堂的地形順利聯系在了一起。
……
他不想再去碰那堵墻,摸出水果刀,用刀尖輕輕戳了戳墻面。
“切!”
“這樣嗎。”……“別緊張。”秦非寬慰道。
“像你這樣熟讀圣經的人,一定是主忠誠的使徒,這不會錯。”到時候,他們肯定要罵死她的。
而秦非的行動并不止于此。莫名其妙地被注入了一股勇氣,林業學著秦非那樣舀起一勺塞進嘴里。
只是,這枚吊墜的珠子里盛滿了鮮紅的液體,就像一顆正在蓬勃跳動著的、飽含著生命力的心臟。
最重要的是,秦非很享受這種氛圍,這能夠讓他體會到自己身上少有的煙火氣,使他確信,自己依舊是個正常人。但三途已經沒有多余的心情去和秦非爭辯這些了。但,奇怪的是。
空氣中充斥著刺鼻的氣味。往常那些來到戶籍管理中心的新人,即使身上的污漬和血跡在離開副本時被清洗掉了,可哪一個不是愁容滿面,一臉驚慌失措,就像是剛進城的土包子一樣畏畏縮縮的?秦非沒有忘記,導游曾經說過,守陰村的神像只會以掛畫或雕像的形式出現,如果發現其他形式的神像,請裝作沒有看見。
作者感言
他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斗得過鬼女的,她和亂葬崗上那些沒腦子的鬼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