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秦非并不領情,臉上笑容更甚,完全沒有被導游不聞不問的態度打擊到,依舊熱情洋溢:“導游您工作幾年了?”“好呀!好呀!”
哪里來的精神小伙。
彈幕才剛開啟,激烈的討論聲就已經在響徹了E級直播大廳的一角。因此秦非什么也沒說, 若無其事地帶著鬼嬰, 和幾人一起踏上了回程的路。
這一次,司機終于有了動作。秦非:…很感動,但還是婉拒了哈。青年看似溫和的外表下藏著一股強烈的篤定,仿佛坐在他對面的并非一個全然陌生的成年男子,而是一只柔弱的、在不自知間落入了陷阱的小動物,任由獵人捏圓搓扁。
怎么12號隨隨便便就能招徠到那樣反映機敏迅速的隊友,而他!那幾個投靠他的家伙都是什么玩意兒?!“什么東西?那是什么東西?”再過四五十分鐘就到就寢時間了。到時再想出房間,就會很不方便。
大多數人都自行發現了吊墜后的數字,只有一兩個看上去懵懵的,在旁人告訴他們后,才露出和蕭霄一樣恍然大悟的神情。現在,19號有理有據的發言打動了他,他沒有進行任何深度思考便同意與三人同行。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
密閉的小空間里出現一道窄門,大約只夠一人單獨通過。
二者之間一看便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導游黑著臉,沒有說話。
他們遲早會被拖死。“你們是想破壞村祭?”一旁,老太太僵尸聽幾名玩家你來我往地說了半天,竟然用自己的僵尸腦子從零星破碎的交談中拼湊出了真相。
少年心臟狂跳,忍不住又抬頭,十分小心地瞟了門一眼。
就在幾秒鐘之前,就在那個年輕英俊、行止優雅的12號玩家的直播間里,在幾萬雙觀眾眼睛的注目之下,一個人影驀地從他身后冒了出來。秦非心中也驀地一動。
那些被當成了隨從的NPC,大部分尚能得到主人的尊重,但也有不少,直接被當成了奴隸對待。他之所以能將鬼嬰帶走,單純只是因為他在離開守陰村時,沒有直接進入結算空間,而是走進了那個神秘的黑暗世界。但現在, 蕭霄的心里徹底平衡了。
雖然不可攻略,但根據秦非在這個副本中積攢的經驗來看,即使是不可攻略的鬼怪也并非全是攻擊屬性的。
他和那家人說,趕尸這種事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做的,他得先回老家去拿點東西。
……可減去他們這七個人,前面居然也只剩下了七個人。
“我愿稱之為規則世界睜眼說瞎話第一人。”這樣當然是不行的。他說那番話,大約是意圖再將蕭霄心里的陰暗面再度喚出來。
有人的地方就有社交關系,老玩家背后的關系網錯綜復雜,什么樣的人是工會可以吸納的、什么樣的人不能,這些都要經過考量。秦非終于給了它一點面子,抬起頭來。
年輕的神父呢喃著,一直以來遮蔽在眼前的迷障如同撥云見月,豁然開朗。
秦非收回視線。普普通通一聲問好,落入三途和鬼火耳中卻宛若魔音穿腦。半截手指摳著眼眶,從左至右轉出一個弧度,鮮血混合著透明淺黃色的汁液從村長的眼中汩汩淌出,滴落在桌面上。
所以留下來一起等他。說不定只是有個變態狂,在殺人分完尸后故意把尸塊藏在了早餐鋪的食材里,為的就是滿足他無聊的癖好。只要能活命。
“林守英,根本不是什么神明。”
他愣了一下:“鏡子……什么鏡子?”緊接著,他便聽見秦非說——濃郁的皮肉焦香飄散在空氣中,女玩家們失聲尖叫,連滾帶爬地后退。
見秦非被拷了起來,一直像個呆瓜一樣站在那里的蕭霄終于有了反應,大驚失色道:“你們干什么??為什么要帶走他?”
“主播醒了!快回來快回來。”因為,他們無比期待著,秦非能夠真的找到污染源!他不應該那么狂妄地覺得人沒有鬼可怕的!
放眼望去仍舊只是一連串的“老婆老婆老婆”。“是要出發去參加村祭活動了嗎?”
可惜這些居民頭頂的好感度條全部都寫著不可攻略,看樣子,大約都是些并不承載任務劇情的普通 NPC而已。“還有,還有一個人可以作為我的證人。”它自言自語的聲音被旁邊的其他觀眾聽到,距離它最近的靈體一把抓住了它的手腕:“什么?你什么意思?”
而可惜的是,那個躲藏起來的NPC遇到的人偏偏是秦非。
……而他話音落下的瞬間,忽然感到后背發涼,像是有數道餓狼般的目光狠狠怒視著他!這陡然發生的變故令所有玩家都措手不及。
那就是他并不一定能幫得上忙。
0號囚徒嗬嗬笑了起來,說話間就像是有血沫在喉間翻滾。源源不斷的靈體涌向直播大廳那一角,紛亂繁雜的討論聲幾乎將熒幕中玩家們的聲音遮蓋。
作者感言
秦非并不會感到恐懼, 加之精神免疫高得出奇, 自然也就沒有得到蕭霄那樣糟糕的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