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干什么呢?”
秦非耳畔回響起神父說過的話。蕭霄聽到這里,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丈夫負責攤煎餅,妻子責負責煎油條、糖糕和打豆腐腦。
秦非低頭輕輕咀嚼著食物,同時不著痕跡地觀察著餐廳里的眾人。“你呢?”孫守義開口,問出了所有人都最想知道的問題。不遠處,一棟二層樓高、帶著獨立院落的小樓佇立于黑暗之中。
但無論如何,也算是給了其他人一個臺階下。每天拿別人的生死取樂也就算了,竟然還拿別人的……隨著好感度猛增,鬼嬰對秦非態度肉眼可見地親昵了不少,他用短短的手臂摟住秦非的脖子,左右晃著腦袋,似是在享受這番來之不易的自由。
秦非一手拽上蕭霄,回頭對孫守義和程松道:“走吧。”秦非說完,程松的臉皮輕微地僵了一下。
但秦非浪費半天口水也不是全無收獲,導游頭頂的進度條又攀升了一點點,數字閃爍,眼看就要由“2”變成“3”。但無論是哪種NPC,本質上,都并不愿與玩家親近。“你們……想知道什么?”
在3號看來,自己雖然一開始站錯了隊,但后面也算幫了6號的忙,即使之后有人要倒霉,那人也絕不會是自己。片刻過后,一顆圓潤的、還冒著鮮活血氣的眼球躺在了秦非的掌心。秦非道:“一會兒你注意一下,在6號——或者任何其他玩家拿到20個積分的時候,把這份資料交給三途。”
所有觀眾都心情激蕩。源源不斷的靈體涌向直播大廳那一角,紛亂繁雜的討論聲幾乎將熒幕中玩家們的聲音遮蓋。蕭霄吞了吞口水,望向身旁的秦非。
徐陽舒本就是一人獨行,差點把膽嚇破,用盡自己積攢了半輩子的勇氣上到二樓,拉了幾下門發現打不開,于是頭也不回地跑了。在那幾乎只是眨眼間的短暫時間內,甚至已經有靈體選擇了切出12號的直播視角,轉而看起了8號。蕭霄上前幾步,敲了敲門:“也不知道里面還有沒有人。”
可誰能想到,看起來冰清玉潔的秦非也如此精通此道呢??有秦非領頭,總算又有幾個人從座位上站起身來。結果就被這家伙聽到了。
談永一窒,儼然是被秦非的回答打擊到了。副本結束了,蕭霄臉上那種像是被圈養的小豬一樣呆呆傻傻的神色終于散去:“你終于出來了!”
那天真是太嚇人了,他直到現在都還心有余悸。三途咳了一聲,努力使自己的語氣聽上去不那么生硬:“其實吧,也沒什么大不了——”秦非坐在滿桌垃圾前,強忍著臭氣,有一搭沒一搭地將石頭眼珠子在指縫間轉來轉去。
亂葬崗的時間流速實在太過凌亂,弄得孫守義完全摸不清頭腦。“倉庫里有一些舊年留下的書信,我順著信件上的地址上網搜索實景地圖,搜出來的只有一片荒山野嶺。”不知不覺間,她似乎已經將這個和他們并不算太熟悉、甚至帶著一點點敵對意味的年輕人當做了副本中的某種風向標。
休息區似乎是表里世界翻轉時固定的傳送點,無論翻轉開始時玩家們身處何處, 翻轉結束時,都一定會出現在休息區的走廊里。
她的右手就像是不聽話了似的,五根手指扭得活像離了水的八爪魚,硬是脫離開了秦非的脖子。隨著蘑菇頭女孩一聲令下,十幾個孩子笑鬧著四散跑開,場面溫馨而美好。
說罷,給了刀疤一個猶帶深意的眼神。蕭霄望著那張血淋淋的床。秦非此刻毫無頭緒。
……“歡迎大家來到圣嬰院。”
他的意思是,玩家經過那條路時,可以看見和與自己的里人格有關的東西。
肢體末端像是被無形的絲線所牽引,秦非的雙臂不由自主地向前抬升,膝蓋分明絲毫未彎,可人卻實實在在地從地上立了起來。這只能說明一點。
適當地暴露弱點,反而能讓對方明白一個事實:這其中是有什么還沒揭開的秘密嗎?規則世界里的副本雖然多種多樣,但靈異本起碼占據80%,“道士”這兩個字,光是聽上去都能給人滿滿的安全感。
玄關的墻面上貼著一張寫滿字的紙。玩家們順著安安老師抬手指向的方向望了過去,果然看見十幾個小孩正坐在沙坑旁邊。表世界并不危險,因此秦非半點沒有擔心過鬼嬰的安危。
人心與人心之間的距離從來都是難以揣度的。他哪里不害怕了。秦非的目光閃了閃。
……就,還蠻可愛的。“有個蝴蝶的小弟在外面晃。”林業低聲說。
對于秦非失手打碎鏡子這件事,兩人全然沒有打算追究,甚至還出言安慰他。
“啊——!!”
迷宮究竟有多大?沒人能說得清楚。
他說話的語氣充滿嘲諷,中年男人垂在身側的手瞬間握緊,儼然已經怒意緊繃。不過還好,現在是在里世界,有了修女黛拉的協助,這一切操作起來并不會十分困難。
男孩小桑“啊”地慘叫了一聲,嗓音尖銳又凄厲。
小僵尸不松手,抬起頭,發黑的小臉上連點表情也沒有,定定地盯著秦非,黑漆漆的眼睛沒有眼白,像是貓的眼睛似的,清澈卻深不見底,倒映出秦非的面容。如果他命中注定要死在某個副本里,那被怪物撕碎或是是被玩家刀死,這種死法未免太過于無趣了。
“你們團隊下午有安排嗎?方不方便帶上我這邊的三個人?”它想讓他這樣說,他就偏不。躺在地山的人口鼻出血,四肢抽搐幾下,很快不再動了,高大的怪物追趕上來,伸手撿起地上的尸體,整個塞入口中,就像是吞進了一整塊糖。
作者感言
每片區域內都橫七豎八地躺著些玩家,有人仍昏迷著,也有人掙扎著想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