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柔順的發絲被燭火映照出好看的深褐色,清澈的眸中溫和之意盡顯,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十分認真。林業:“我都可以。”玩家們似有所悟。
他就算想帶也沒法帶。而他只是渺小得如同螻蟻般的玩家。老娘信你個鬼!!
桌上的課本和練習冊上都是普通的高二知識點,王明明看起來成績中等,做的題有錯有對。那些尖叫著四處亂跑的村民也隨著黃袍鬼一起消失了,如今,整個祠堂中又只剩下了秦非自己,周遭死寂,連一片落葉的聲音也沒有。
林業一激靈,額角頓時沁出冷汗。秦非邁步進入辦公室,大有一種不請自來、絲毫不把自己當外人的愜意感。
按家中老父的敘述,守陰村中家家戶戶都以趕尸為生,雖說這一脈幾十年前就沒落了,但那可是一村子的趕尸匠!總能有一兩個人還會吧。他們永遠都對主播微笑點頭,讓他出門玩一會兒。半小時過后,只有秦非一個人還能繼續接上艾拉的話,他甚至在這半小時內將艾拉所說的知識點吸收得融會貫通,有時還能反過來和艾拉探討些什么。
指南中幾次提到的“房間”,指的應該就是義莊里的棺材。
青年在大巴車上向他點頭微笑的樣子、在禮堂中低聲提醒他注意不要違反規則的樣子、不久前 他不顧自身危險沖向林業的樣子,在蕭霄腦海中匯聚成一幕幕連貫的畫面。
刀疤在現實世界中是個法外狂徒,行事暴虐張狂,犯事后潛逃近十年,在一次黑道火拼中意外進入了這場直播。他大約以為11號此舉是為了向他投誠,好以借此加入567號三人的小團體。
秦非聽見自己身前那道聲音輕聲說道。累死了,他還想快點回去休息呢。
這要是被他逮住的話……刀疤原本想要逃離大巴的原因之一就是對司機的恐懼,如今要讓他去問司機車往哪里開,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從窗口處的樹冠高度來判斷,這里應該是四樓左右。
究竟是要放他們一馬,還是將他們全部拆吃入腹。
秦非本以為,門的這端,出現的理應是教堂的里世界。憑什么?秦非一步一步走在狹長幽寂的走廊里,皮質鞋跟落地,發出介乎于沉悶與清脆之間的踏響:“估計,6號也撐不了多久了。”
他毫不掩飾自己的言下之意,這引得林業和凌娜同時嗤笑了一聲。幾人心中瞬間浮現出了這兩個字。
雖然鬼火的天賦技能并不像有些攻擊型玩家那樣至關重要、甚至關系著他們在副本中的生死存亡,但高低也算是工會內部的機密。秦非很快答道:“白天不能兩個人一起走,晚上不能一個人獨行。”
沒有人知道談永此刻心中有多后悔。程松沉著臉死死盯著刀疤,從他緊鎖得能夾死蒼蠅的眉頭來看,剛才發生的那一幕肯定已經被這二人收入眼底了。青年笑起來,眼底散發著狐貍一樣狡黠的光,瞳孔的顏色比平時更暗了些,像流淌的蜜糖。
本來不怎么尷尬的,被你這樣一說,不尷尬好像都過不去了。三途想起自己方才在心里對12號產生的種種揣測,不免涌起一股微妙的自責之意。蕭霄是個急性子,一句話沒聽完就不耐煩了:“能不能說重點!”
義莊另一角,秦非細細聆聽著外面的動靜。隨即三人就在祠堂里玩命似的跑起酷來。這種發自內心對隊友的關懷,是絕對演不出來的。
身后,尸鬼憤怒的咆哮仍未停歇。但它現在似乎學會了憑空消失。
“剛才那個穿蝴蝶長袍的人,是一個高級公會的會長。”她又將音量壓低了些許。
“猜一猜第一個進攻的會是哪一只?我壓西南面的那一只!”
“那好吧。”蕭霄嘆了口氣,“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完不成任務,他甚至可能都沒辦法離開這個木頭匣子。
玩家的臉色悄無聲息地沉了下去。“我家雖然搬出了村子,可家里祖輩住著的老宅子卻并沒有賣掉,小時候翻家里那些舊書時我爸就告訴過我,這樣的書,老家還有更多。”徐陽舒沒有隱瞞。那些目光卻又都消失了,他身后的老玩家們紛紛低垂著頭,不知在想些什么。
其他玩家一時間都不知該如何繼續,只有秦非依舊面不改色,語氣輕快又熟稔:“老爺子,您家的房子真漂亮。”“你說你是撒旦,這一點你沒有騙人,你的確是,毋庸置疑。”
秦非略感遺憾。告解廳中陷入沉默。鬼女點點頭:“對。”
秦非面色不改,雖然四肢都被束縛帶和鐵鎖鏈固定得死死的, 可表情卻不見絲毫驚慌:“當然不是。”
……但他現在竟然能夠筆直地站起來。假如12號不死。手伸到一半,被秦非強行壓了下去。
事實上,6號在大多數時候都是一個激進與警惕兼濟共存的主播,否則他也不可能降服5號和7號當他的馬前卒。在蕭霄看來,秦非不過是盯著對面的女鬼發了幾秒的呆。這樣一來,離開這里的方法就很清晰了。
別的NPC都沒動,這種情況下,秦非跟著一起去顯然不太合適。
“唔。”秦非點了點頭。
作者感言
原來他們賭的就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