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住身旁的座椅靠背,緩緩坐了下來。近了!下午天還沒黑時他去找導游套近乎,當時導游接連后退了好幾大步,起初秦非還以為導游是社恐過度抗拒和人接觸,但他在退至另外三名玩家身旁后便不再動了。
他的視線時不時便會落在秦非身上,秦非問他話時基本每三四句也都能有一句應答,頭頂小括號中的字也由(導游不喜歡你,甚至想給你一個大比兜)變成了(導游不喜歡你)。“反正就是……應該是沒見過吧?”一雙般略微突出的大眼睛直勾勾盯著結算空間的墻壁看。
“再然后,我發現幼兒園好像恢復正常了,我就又從圍墻里面翻了出來。”
大半天沒有吃東西,秦非早已餓的前胸貼后背,再加上昨晚運動過量又失血過多,現在整個人都有種低血糖的眩暈感。蕭霄:“……”
刀刃貼著秦非的衣角險險刺過,穿透神父服那長而繁復的袍尾,穿過被套與柔軟的被芯,最后像是一根釘子般,牢牢扎進了富有彈性的床墊里。身體變得異常輕盈,足尖僅需輕輕用力,整個人便瞬間離地。拿他的肩膀當了這么久的座位,總該給點好處費才是吧。
“啊!!!!”1號臉色漆黑無比,他看向秦非,鼻翼翕動著,卻又不好說什么。棺材的位置影響應該不大,該死的人依舊會死。
不過就是撕不下來而已。一個是正常的,是他這些天已然見慣了的,另一個則失去了所有顏色。
他操縱著自己不甚靈敏的左眼皮,向秦非眨了眨眼,留下一個不自然到有些許恐怖的wink。可壓力當前,誰又能睡得著呢?“蝴蝶大人,我們已經堵住了這棟樓的出入口,四樓樓梯間和樓道也有人守著,他們的房門沒有開,應該還沒察覺到我們過來。”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門外,揚起手中的花鏟,狠狠敲了敲圍欄,發出的沉悶響聲令所有玩家都心頭一顫。即使只是E級世界的污染源,也是從來沒有靈體見過的新奇場面!青年神色冷峻,清透的琥珀色眼眸即使在這樣危急的關頭,依舊不見半分慌亂。
鏡面被打磨得增光瓦亮,鑲嵌在一幅做工異常精美的金屬鏡框中,鏡框的邊緣雕刻著繁復的花紋。最先被他們盯上的,一定是最容易攻擊的對象不過。
“秦大佬啊。”蕭霄小心翼翼地開口,“你在來這里之前是做什么的?”三聲播報接連響起,秦非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
之前在副本中一直對老玩家們表現出的信賴甚至是攀附的新手們,這次天黑外出,居然沒有一個人試圖向他們遞出橄欖枝。也更好忽悠。
“篤——篤——”畢竟,新鮮血液對于任何一個團體來說,都是格外重要的。
萬一他們死了,連累秦非也死了怎么辦?
他覺得這場直播里的這些人都有點怪怪的。
金發男人敢怒不敢言,目光陰鷙、跌跌撞撞地走開了。
秦非卻皺起眉,審視的目光落向不遠處的地面。
那么回到表世界去的方法,自然也就呼之欲出了。
這么簡單的事,何苦費這樣多的口舌!布告臺后方,一座和里世界中一模一樣的木質告解廳正靜靜佇立在墻邊,紅棕色的木柜前掛著一塊深綠色的絨布,里面漆黑一片。
“行。”秦非一口應了下來。
“號怎么賣?”但秦非浪費半天口水也不是全無收獲,導游頭頂的進度條又攀升了一點點,數字閃爍,眼看就要由“2”變成“3”。
徐陽舒:“……”這老頭看起來倔強固執又不好說話,勸也勸不住,還不如隨他去。F級體驗世界的直播大廳已經連續幾年沒有出現過這樣熱鬧的景象了,再也沒人去注意同時段的其他副本直播,每個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地被0039號副本熒幕中,那個清瘦單薄的青年身影所吸引。
所有人齊齊搖頭,動作整齊劃一,就像提前排練過似的。他警惕地看了一眼三途和鬼火,在秦非示意他并不需要避著他們以后,林業顧不上解釋,動作飛快地將幾人帶到了不遠處無人注意的小巷子里。這張告示張貼在迷宮入口處,旁邊掛著一盞極小的燈,拳頭大小的火光勉強將上面的文字照亮。
“假如”秦非發生了什么意外,他也并不希望頂著一顆空空的腦袋、好不容易茍到現在的蕭霄,和他一起殉在副本里。
三途感覺到一種透徹骨髓的痛楚從肩胛,從鎖骨,從后背,從那根繩子接觸的每一寸皮膚傳來。
屋內一片死寂。一片寂靜中,秦非忽然舉手發問:話未說完,她突然瞳孔一縮。
玩家們眉心緊鎖,不由自主地抬手,痛苦地捂住額頭。
大家爭相沖向那扇門。
祠堂面積很大,而玩家一共只有7人,他們既然決定探查祠堂,就勢必要分頭行動,否則還不知要耗費多長時間在這上面。它是圣嬰院忠實愛好者,看這個副本已經看了不下三四十次,對里面的條條框框如數家珍:這話題轉變的生硬卻十分有效, 鬼火忍不住開口追問道:“什么東西?”
果然在副本里實力才是硬道理,落后,就要挨打!而徐陽舒無論怎么看都是個大廢柴,多帶一個他,真的能起到反轉局勢的作用嗎?所以6號才會說出那番話。
作者感言
隨即他扯出一個十分勉強的笑:“寶、保佑——老天保佑我們早點通關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