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點點頭,將棺材蓋歸回原位。秦非背靠著門,眉梢挑起,露出了難得一見的迷惑神色。他們的肉身被煉化為了僵尸,魂魄卻因為守陰村獨特的環境而化作了鬼魂。
那個他苦思冥想卻一直無解的東西。
“對啊,就你們聰明?誰都懂兔死狐悲、唇亡齒寒的道理,你看那邊那兩個人,不就一副深受感動的樣子嗎?我打賭,他們一定會來幫主播的。”難道他在這個副本中,是什么天選之子嗎?
秦非在和誰說話來著,他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又想不起來了?秦非看不清他的面貌,只能隱約辨認出這是個身著青布長衫的法師,腳踩草鞋,頭上戴著一頂青布帷帽。沒人能夠給出回答。
這地方看起來著實有些詭異。“主播是跑不動開始擺爛了嗎?快跑啊急死我了!!”還是……鬼怪?
林業明知道那扇門一進去就再也不可能出來, 可就在門出現的那一剎那, 他的大腦就像是放空了似的,恍惚間雙腿已然不受控制地邁步。尤其是像秦非這樣慣于掌控全局的人。
說來也是奇怪, 整個里世界的教堂都已面目全非了, 可那告解廳卻依舊和秦非在表世界見到過的一般無二。
他們又不是特意為了救他倆的命才主動共享信息。
那種從直播一開始就漫溢在眾人鼻端的腐臭味在這一刻變得格外清晰,熏得人幾欲作嘔。可他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
祂說等他很久是什么意思?
事情發生在秦非離開圣嬰院副本后的第十五天。
“所以我們現在,當然也是要懺悔。”秦非臉上的笑容親切而和善,他抬手指了指艾拉懷中,發出發自內心的誠摯夸贊:可在理智上,她又不斷地勸告著自己,不能相信這些滿口謊言的家伙的任何一句話。
但鬼女接下去所說的,卻顯然將這個結論給推翻了。但,大約是柜子里那個神父太有感染力,他不由自主地就被對方說話的腔調給傳染了。
擺爛得這么徹底?他很想問問祂,除了守陰村那次,他們以前是不是還在什么別的地方見過?
假如他死了,這些秘密就只能和尸鬼一起,被永久地埋葬在這片亂站崗之下了。
那些囚徒們追著玩家在游廊中四處亂竄, 可十余分鐘過去, 卻愣是沒有一個跑到6號跟前來。房間里太黑了,他們根本看不清彼此的臉。
不少棚屋都沒有關門, 有些連窗戶都掉了下來,卻根本無人修繕。
沒有人看見那死狀凄慘的尸體。玩家們似有所悟。E級大廳的光幕面前,屏息凝神觀看直播的觀眾群中,驟然迸發出一陣劇烈的驚嘆。
頓了頓,他加重語氣重復了一遍:“我在和徐陽舒說話。”薛驚奇拋出了一枚重磅炸彈。畢竟,秦非已經創造過太多在他認知范圍內完全難以發生的奇跡。
華奇偉瞇著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鬼嬰立馬重重地點了點頭。
“一個低級的鬼怪竟然想吞噬掉屬于他的氣息,簡直是癡人說夢。”鬼女總結道。
這或許是三途經歷過的那么多場直播中,觀眾們最不希望她死的一場了。“我愿稱之為規則世界睜眼說瞎話第一人。”這么多人,不可能都不說話。
盡管昨晚秦非已然給出過意見,認為只有了解盡可能多的信息才能真正掌握主動權,玩家們卻仍不敢輕舉妄動。
大廳中的空間可以折疊壓縮, 而光幕雖然懸浮在空中,畫面卻是直接投射到每個靈體眼前的。在修女因怒極而接近脫力的這幾秒鐘時間里,秦非成功地見縫插針:
蕭霄原地揮了揮手,示意其他人過來。青年看似溫和的外表下藏著一股強烈的篤定,仿佛坐在他對面的并非一個全然陌生的成年男子,而是一只柔弱的、在不自知間落入了陷阱的小動物,任由獵人捏圓搓扁。
青年眉心緊蹙,面帶思索的望著那張寫滿規則的字條,片刻后,他伸手,從林業手中拿過紙筆。三個聯排感嘆號,顯得尤為狂熱。
……
前方不遠處,司機正安靜地開著車。他想起鬼嬰在亂葬崗的那天晚上。總覺得哪里受傷了。
徐陽舒已經一整個激動起來了。囚室的門在背后關上的那一刻, 三途的眉頭瞬間皺起。那個npc頭頂沒有屬性介紹和進度條,現在躲起來是來不及了,他看上去不像是有很強攻擊性的樣子,秦非只得原地站定,放緩呼吸,靜靜等待著對方的反應。
“終于把您等來了, 是村祭要開始了嗎?”好在,不知是不是因為變成了活尸后身上的氣息變了,這一回,林守英倒是沒有只盯著秦非一個打。
作者感言
“而且他們兩個的地位怎么突然就翻轉了呀,修女扎人都要向主播匯報,我真是無語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