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絕對是林業一生中所經歷過最糟糕的一天。
看來,守陰村的村民也沒有把那兩個已經失去神智的玩家算在祭品的人數里。活人身上有生氣,看不見鬼門關,走不了黃泉路,自然,也到不了三途河畔。
一個E級主播,還是一個剛剛升上E級,正在進行自己離開體驗世界后第一場真正意義上的正式直播的主播。
一分鐘前身邊還都是人,現在整片幼兒園的空地上,卻只剩下了秦非一個。林業想了想,轉身去和柜臺里的老板娘搭訕。如果要比眼下的情況更加危急,即使把秦非丟進紅著眼睛的喪尸堆里都做不到, 恐怕得有人在背后拿大炮轟他才可以了。
這房間這么小,讓他躲到哪里去?走廊中的6號顯然也被說懵了。可奇跡總是沒那么容易發生。
上面有好幾樣他剛才都在村民家門口見到過。他就像是一塊被兩條惡犬競相追逐的肉,前后的生路都被死死堵住。
可是很快,蕭霄就閉上了嘴。
秦非半彎下腰,一排排檢查著座椅底部,一圈巡視下來以后卻并未發現任何異樣。畢竟村中居住的都是玄門中人,神秘一些,也無可厚非不是嗎?
——尤其是6號。
要不是她為了拉她一把而落后了幾步,要不是她們倒霉,剛好碰見刀疤從另一個方向跑來……得到的卻是對方無比誠摯的注視。
他這樣說道:“那我現在收點利息,也不過分吧?”秦非眨了眨眼。
夜色越發深重,本就微弱的月光此時已經徹底消失無蹤,整片墳冢伸手不見五指,只有一座座石碑聳立原地,如鬼影幢幢。因為原本的直播畫質就已經很不錯了。
在這個信奉天主教和耶穌、將純潔善良看得比一切都重的教堂中,出現這樣一箱寓意著邪惡的物品,實在不是什么好跡象。
四面斑駁的墻壁圈起逼仄的空間,濃厚的壓迫感漫溢在空氣中。“怎么好意思,把“找污染源”說的這么輕松啊!”
秦非在王明明臥室里翻過日歷,現在是七月盛夏,正是放暑假的時候。有人在笑,有人在哭。“你呢?”孫守義開口,問出了所有人都最想知道的問題。
他們為何幾乎從未想起過徐陽舒的名字,就像這個人根本不存在一樣?沒有,干干凈凈。
折下柳枝后不久凌娜便遇見了程松二人,霧氣依舊沒有退散,三人誤打誤撞之下勉強摸索出了出去的路,這才成功回到義莊。說完他開口問道:“你能猜到任平為什么會死嗎?”
“握住我的手,握住它,我的孩子。”村長提心吊膽地伸手,將身前的棺蓋一把掀開。
這支新老玩家混合的隊伍,在來時路上還維系著較為輕松的氣氛,此時卻每個人都噤若寒蟬。“任何兩個人見面四次,都應該成為朋友的,你說對嗎?”今天早上,談永本也是猶豫過要不要和秦非幾人一起去祠堂的,可僅僅是一念之差……談永的心臟狂跳,額角青筋寸寸繃起。
他十分好脾氣地解釋道:“我可能是紅方,也可能是白方,這一點,我暫時不打算和大家分享。但是對我來說,在座的每一個人都是我的隊友。”
靈體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視線一刻都不舍得從光幕上移開。
他們被蝴蝶下了嚴密的封口令,絕不準向外吐露半個字。三途和鬼火的直播間內,無數條不同的消息都在傳達著相同的警告:
刑床上,神色呆滯的受刑者忽然雙眼一閉。變故發生得太過突然,眾人神態茫然地望向他。可是,該死的,剛才那個突然說話的家伙,到底是誰?!
“嗐!我還想趁機看那個裝逼的小子翻車,沒想到居然真被他哄好了??”他忽然感覺,吃點原材料不明的內臟糊糊湯,好像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這也不是完全沒可能,因為那時玩家們甚至都還沒看到規則。程松的一名老粉抿了一口杯中的靈酒,搖著頭回答道:
可其實,根本沒有人想死。5號6號與他們之間的矛盾早已激化到白熱化, 假如他想去接近567號三人, 除非全程采取埋伏和偷襲,否則得手的成功率一定不會高到哪里去。
靈體們嘰嘰喳喳地探討著,連眼都不敢眨一下。秦非哪知道自己的san值能恢復多少。
那眼神沒來由的讓人感到一陣恐怖。一手拽開告解廳的門,兩人的身影轉瞬消失其中。甚至,很有可能就是村中的石像。
這些看見血肉橫飛或是腸穿肚爛的畫面,也從不皺一下眉頭的觀眾們,現在卻被這叢小小的苔蘚驚得面色煞白。
秦非搖搖頭。他在祠堂時,分明看見了林守英屠殺村民。
作者感言
現在簇擁在R級光幕前的,有不少都是從前兩場直播一路追過來的秦非的粉絲,聽到它這樣說,頓時急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