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知道秦非過來是為了殺他。頭頂?shù)牡鯚魶]有打開,每個座位前都擺著三只白蠟燭,插在黃銅燭臺上,正在黑暗中靜靜燃燒著。
青年眉眼彎彎,清越的聲線中含著舒緩的笑意:“還記得我嗎?”談永撕心裂肺的慘叫劃破夜空,驚得墳地中不知藏匿在何處的烏鴉撲棱著翅膀沖上天際。
“那時我的房門開著,你的房門也開著。”有人跑過來了,越來越近。從始至終,秦非都并沒有從祂身上感到一絲一毫的威脅。
昏沉恍惚的視野中,那人以雙腳為中心,正在霧中一下、一下地搖晃著身體,幅度之大看得人幾乎忍不住要皺起眉頭,生怕他下一秒就翻身杵進地里。鬼女還算有耐心,一點點解釋給秦非聽。幾頁后紙后夾著一張診療單,上面寫著醫(yī)生對蘭姆的具體診斷結(jié)果。
秦非瞥了一眼自己身上那件風格與臥室十分適配的藍白格紋睡衣。村長連忙阻止:“不用不用, 你們就躺在里面就行。”孫守義再次點亮蠟燭,用微弱的火光照向那本書。
6號一步也不敢停歇。蕭霄一邊分析一邊解釋,孫守義在旁聽得目瞪口呆:“你是怎么知道的?”他一定是看到了什么,讓他確信老板就是鬼,所以才會在那時不假思索地出手指認。
程松和刀疤緊緊盯著那扇門。萬一大巴已經(jīng)不在那里了,那他們該怎么辦?
只是,還沒等他鉆演出什么門道,很快,門后便傳來了人的腳步聲。
老板娘面無表情地在板子上記下,轉(zhuǎn)身離開,林業(yè)低著頭,越過三途和鬼火之間的縫隙,偷偷摸摸打量著外面。
秦非微笑:“不怕。”
“你睡醒了,親愛的兒子!”他們用相同的聲調(diào)異口同聲地說道。秦非旁邊挪了一步,站到第二個沙坑前:“也不在這個沙坑里。”
好煩,這次她真的受打擊了!蕭霄默默閉上了因疑惑而張開的嘴。
得到一片沉默做為回應(yīng)。
一般副本里嚇人的都是NPC,可這個副本里的玩家,怎么一個賽一個的變態(tài)啊???那個叫小秦的D級玩家很顯然已經(jīng)跑了。蝴蝶扭頭對自己的傀儡吩咐了幾句,卻并沒有移動身形,依舊雙手抱臂靜靜站在臥室門口。近了!又近了!
“徐家有一個后人,告訴了我一件事。”鼻端傳來濃重到不像話的血腥味,秦非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直直地望向天花板。看似雜亂的祠堂其實暗藏著秘密,祠堂內(nèi)部的一切格局被拆開后又重組,形成了一個所有中國人都十分熟悉的圖案。
他唯獨可以確定,在撒旦最后進入鏡子前,望向自己的那一眼中,切切實實地寫著恐懼。
“你不懂!!!嗚嗚嗚你根本不懂!”“剛才那個穿蝴蝶長袍的人,是一個高級公會的會長。”她又將音量壓低了些許。只可惜,這份輕松連一分鐘都沒有維持到。
雖然那兩個玩家的情況十分不容樂觀,可其他神志清醒的玩家也沒好到哪里去。也不知黑袍NPC用在她身上的到底是什么東西,她的血根本止不住,只能靠不斷使用補血藥劑拖延時間。
鬼火倏地抬頭,死盯著秦非。在嘗試用各種姿勢脫困自救無果后,秦非思忖片刻,干脆闔起雙眸,靜靜地閉目養(yǎng)神。
事實上,相較于程松去救凌娜,反而有另一點,讓秦非更不明白。秦大佬。
其實他們也怕的,就是還不至于怕到滿地亂爬那么夸張。
系統(tǒng)不會干涉這種行為嗎?長時間滯留低級世界,聽上去很容易破壞玩家與玩家之間的平衡。
這小孩現(xiàn)在一個人出行,也不知道會遇到些什么。“……”
鬼女道,“他想要煉化你身體中那股神圣的氣息,但這不是他能夠承受得了的”
可惜它依舊不會說話,也半點沒有長大,還是那副三頭身的比例。秦非臉上的肌肉僵了一下,以極快的速度恢復(fù)正常。
難道12號自己不想通關(guān)嗎?當“祂”的意志降臨這片土地時,土地便毫不猶豫地接納了“祂”。
“雖然我從進入副本后一直沒有見過醫(yī)生本尊,但,根據(jù)我的推測,今天中午12點左右時,醫(yī)生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教堂中過。”隨著時間流逝,這股腐臭味正在變得越來越濃。
他懷疑秦大佬是想把水攪混,然后坐山觀虎斗,當一個混邪樂子人,最后坐收漁翁之利。
秦非總覺得導(dǎo)游就像個事先上好程序的發(fā)條人,一旦玩家們不按照他的預(yù)想行事,他就卡殼了。這充斥著驚險、刺激、死亡與絕望氣息的畫面,即使脫離F級世界,放在E級甚至D級世界中,也都是難得一見的精彩!
當然,這小伎倆最終也沒能生效,秦非帶著鬼嬰的衣服成功進入了里世界,而鬼嬰本身則依舊不見蹤影。而秦非則對此給予了十分不解風情的評價。
作者感言
“東西都在這里了,你拿去吧, 我、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