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祂原本的樣子。走廊不長,兩人很快來到安全通道門口。
深灰色的車載電話靜靜放置在窗邊,大巴司機早已不見蹤影,秦非伸手,碰了碰那個廣播按鈕,車里卻沒有任何聲音發出。來村里已經兩天,他還從沒見過這樣明媚的陽光。是一塊板磚??
那時3號囚徒剛剛回來,將新帶來的刑具鋪得遍地都是。
一年一度的祭典、神秘消失的旅客……
還是最靠前、最中間的位置,絕佳的觀影角度。“你能不能聽話點!”鬼女氣急敗壞地教訓起自己的手。他真的是第一次來這個村子。
四面八方傳來的注視就像一道道探照燈,秦非站在無形的舞臺中央,一舉一動都無所遁形。秦非半垂著眸坐在那里,日光將他的睫毛融化成弧度漂亮的陰影遮蓋在臉上。
聽秦非道明來意,村長隨意點了點頭,指向背后的書架:“放在那里吧。”他搖搖頭,覺得自己這輩子只怕都學不會這項技巧了。
青年神色冷峻,清透的琥珀色眼眸即使在這樣危急的關頭,依舊不見半分慌亂。此時此刻,他并沒有額外分神去想鏡頭背后,那正被他時刻牽動著心神的萬千觀眾們。卻全部指向人性。
一股濃郁到令人難以忍受的血氣混合著腥臭在空氣中彌散開來,毫無懸念的,棺中是一具小小的枯骨,一看便知與秦非肩上的鬼嬰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剛才他們壯著膽子,掀開告解廳的簾子往里看過,里面明明一個人也沒有啊。
兒子,再見。“唉。”單薄清雋的青年立于庭院中間,蹙著眉,憂心忡忡地開口,“也不知道這樣能吃飽飯的日子,還能過幾天。”
一個個看向他人的目光,兇戾狠辣,像是下一秒就要提刀沖上去砍人似的。
太離奇了,沒有臉的人是怎么看路開車的,秦非不動聲色地挑眉。
“既然這樣的話。”良久。小秦神父的業務十分繁忙,哄完NPC后就要哄自己的觀眾,他并沒有多余的時間看完每一條高呼“老婆”的彈幕。
又近了!蕭霄是誰?那必定就是那樣的。
3號在內心對著自己狂喊。夜色將他平日清潤溫和的神色掩去,露出更原初的輪廓來,顯得比白天冷峻風了不少:“有什么必要呢?”那就好。
可憐的npc沒有得到玩家們的垂憐,被蕭霄和林業一左一右架著來到老宅門前,伴隨著“吱吖”一聲輕響,厚重的老舊院門被推開,一股透徹骨髓的寒意撲面而來。MD,這個副本真是打得人想死。
秦非捂著鼻子退后幾步,肩上的鬼嬰卻如同受到了某種感召,近乎狂熱地朝棺中彈射過去。因此他們對于其他玩家的里人格仍處于一種一知半解的狀態中。棺材里的秘密還沒有被發現,整個祭祀的流程井然有序地進行著。
終于有一個觀眾慧眼識鬼。出于某種考量,秦非在敘述的過程中隱去了一部分事實。在秦大佬被帶走的這幾個小時時間里,究竟又發生了什么他意想不到的事情,怎么修女一下子就對秦大佬敬畏有加了?
司機整個上半身被他推得歪斜到了墻上,雙手卻仍舊牢牢把控著方向盤,就像是被膠水粘在上面了似的。秦非半面身子貼在門上,將臉湊到貓眼前。
如果儀式完不成……噠。
不就是一塊板磚,至于嚇成這樣嗎??“哦……”
他才終于明白,為什么蕭霄每次提起這里, 都會露出一臉菜色。
片刻過后,浪潮一般的議論聲洶涌迸發。
蕭霄一回頭,見是秦非,瞬間眉飛色舞:“大佬,你來了!”大巴車的廣播里提到過,要“聽導游的話”。“雖然報紙曾經報道過,這里每年都會有旅客失蹤,但你并沒有放在心上。你支付了高昂的旅費,報名參加了最好的旅行團。”
那雙像是含著柔情蜜般的眸子放大出現在光幕上,引得觀眾們一陣喧嚷。
反正,他們連掄著大斧頭的狂野壯漢0號囚徒都見識過了。秦非在一條條廊道間飛馳,視野兩側的景物飛速變化著,陣陣森冷的風拂過臉側,像是來自厲鬼的愛撫。
緊接著,有人抬手敲了敲門。
像秦非那樣即使身處無邊陰暗,卻依舊能夠保持清澈溫柔的人永遠都是極少數。秦非倒是很能理解現在的蕭霄。十有八九,是對應了那條“需在鐘聲響起前完成本日所需要做的一件事”的規則。
“明明是你自己演得太不像了。”
當然,他們并不是同情玩家們,僅僅只是為變得愈加刺激的劇情而歡欣雀躍罷了。蕭霄一言難盡地望著秦非,眼角余光忽然瞥見一抹異樣的色澤,不由得頭皮一麻:“你棺材里怎么有血?”他們完全可以利用游走的囚徒們,來對付其他那些心懷不軌的玩家。
作者感言
左手傳來溫熱的觸感,那是凌娜的手,她正面帶擔憂地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