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的倒計時無情地閃爍著明滅的光。想起床鋪下的盒子和鏡中那個同他面貌一模一樣的人影,秦非眸中閃過一絲了悟。他大約摸是明白了秦非套近乎的思路。
這種普通人殺人后會產生的心理和生理上的反應,秦非連一丁點也沒有。他們二人還是不要過早表現出相互認識的樣子比較好。
蕭霄臉上的迷茫更重了。
“只是將兩個玩家送進同一個副本里,進副本以后就不會繼續捆綁在一起了。”蕭霄解釋道。而12號身上背負著更多的分數,這注定讓他超越6號,成為整個副本中所有人眼中的眾矢之的。
他在門前站定,將手伸到背后摸索。雖然自始至終都沒有過來和他們說上一句話,但光憑她看向鬼火時那種目不忍視的表情,秦非就能夠斷定,這兩人一定是認識的。秦非:“祂?”
比起前天祠堂里的那扇, 眼前這扇門的顏色更深,正面看去分明只是一扇再普通不過的木門,可背后卻宛若用鮮血涂就, 經過經年累月的無人問津后,化作一團令人作嘔的黑紅色。……這是那個一開始和司機打過照面的壯漢,從駕駛座旁離開后,他就一直是現在這個狀態,渾身顫抖,額頭冷汗直冒,一副嚇破膽了的模樣。
假如說對面那人在副本中是如魚得水自己,自己則就像是旱鴨子掉進了魚塘,一舉一動都是胡來。
現在回頭絕對會和黃袍鬼狹路相逢?!捌渌切┤艘惨粯印!鼻胤侵耙恢币詾?他們也是囚徒中的一員,或許是因為危險度沒有那么高,所以和地牢中那幾個危險分子分開關押了。
最終,在第十年的時候,異變突起!有了禮堂中那副掛畫的前車之鑒,這次玩家們都記住了導游提到過的規則,誰也沒敢仔細看那些神像,一行人低垂著頭,氣氛低迷地回到義莊。薛驚奇似乎是真的想和大家一起“和諧友好”地活到副本結束。
地面污水橫流。
腳步頓住,他最終還是沒能克制住自己的求知欲,轉頭看向秦非:
要不然,里人格的聲音就像發了瘋一樣一直在他耳邊來回播報,他的耳朵都快要起繭子了。是從餐廳的方向回來的,和剛才在門前的應該不是同一個。若不是孫守義出手, 此刻他只怕已經走進門里了。
在身后小門被撞破之前,他已動作極其迅捷利落地一把將24號扛在了肩上。
玩家們必須依靠自己將那些規則補全。
“我真是服了,這個修女怎么每次考人都只會考這一道題呀??”……有靈體摩挲著下巴低語道:“我怎么覺得,他們可能真的能打出和以前不一樣的結局來呢……”
青年神色淡淡,清透的眼眸中像是蘊藏著寒光利刃,他遠遠地望向寢室區。6號愣怔片刻,望向秦非的眼神變得奇怪:“你沒聽見系統提示音嗎?”
“我想問問你。”青年慢條斯理地勾起唇角,“為什么別人的掛墜,或快或慢,都會被慢慢填滿。”
這三名玩家的里人格是囚牢里囚徒們的衍生物, 如果他們死在表世界, 12點后,里世界就會平白多出一群四處亂竄的囚徒。也許他這次這么做,純粹就是為了好玩?;靵y一片的大廳中,唯有光幕正中的那個青年依舊安靜。
“我想和你們一起去”各種形狀奇異的刑具,秦非認識或是不認識的,被修女叮叮咣啷地甩在地上,砸出令人驚心動魄的聲響。
甚至還出現了幻聽和幻視的癥狀,無論睜眼還是閉眼、走動還是坐下,鬼火的耳旁都不停地有個人叫囂著,讓他去偷修女的……然而,事實證明,人不能忘了“樂極生悲”四個字怎么寫。半小時過后,只有秦非一個人還能繼續接上艾拉的話,他甚至在這半小時內將艾拉所說的知識點吸收得融會貫通,有時還能反過來和艾拉探討些什么。
這么高冷嗎?“所以說我的內心是一個……”“那剛才在走廊上,你為什么要去摸10號的背?”
秦非走進自己的臥室,站在虛掩著的房門背后,透過貓眼,將走廊上的動靜看得一清二楚。日日夜夜,他們生活在這做迷瘴籠罩的村莊,正常地吃飯、喝水、生病、衰老。“這里附近明明都光禿禿一片,什么也沒有啊?!庇腥瞬幻骶屠锏剜?自語。
它再也難以維系那幅高貴優雅的模樣,張開嘴,露出口中尖銳的獠牙,沖秦非咆哮著。黛拉修女說著便抬起腳,狠狠踢向6號的屁股!
那豈不是意味著,他很有可能已經發現自己是假扮的?
“這樣嗎?”蕭霄怔了怔,他總覺得有什么說不上來的不對勁,卻又想不出究竟不對勁在哪里。“我覺得,您家非常具有守陰村獨有的當地特色之美。”他由衷地感嘆。雖然整座守陰村都灰撲撲的,但眼前這棟房子年久失修的程度儼然已經遠超于其他屋舍。
然而,接下去發生了一幕卻讓它的笑意忽地凝固在了臉上。蕭霄不解道:“他為什么要喊我們去看?”
哪怕是想在危機四伏的規則世界討好一位非人類生物,流程也和在人類社會抱大腿所差無多。
見狀,秦非眼底的笑意又加深了幾許。
6號話音未落,修女已經搶先一步驚聲尖叫了起來,她的視線穿巡在走廊上的眾人當中,最后直直落在了秦非的身上?,F在他眼里完全看不到兩人之間的年齡差距。
秦非睡得一臉香甜,翻身的瞬間甚至輕輕地打了聲鼾,像是一只正在打盹的貓。只是,今天。他的臉上笑意溫和,氣氛卻并沒有因此而緩和一點,兩人之間劍拔弩張。
作者感言
“這樣啊……”秦非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