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一輪慘白的孤月高懸,白天看上去十分尋常的一棟棟居民樓,在夜風中卻顯出一種鬼影幢幢的陰森感來。
秦非一邊絮絮叨叨地說話,一邊端著塑料筐進了后廚,伴隨著“嘩啦”一聲,水龍頭被擰開,一身學生服的少年老老實實蹲在洗手槽前刷起盤子來。珈蘭雙眼空空地凝視著前方的空氣,好像想要越過這片透明而無形的虛空,遠遠看清某個人的輪廓似的。屋子里開著很強的冷氣,但依舊掩蓋不住那股尸臭味,比先前濃郁數(shù)十倍的氣味迎面撲來,直沖天靈蓋。
黎明小隊在副本中的發(fā)揮一向穩(wěn)定,是賭徒們的固定投資目標。身后的圍觀玩家爆發(fā)出哄堂大笑,秦非臉皮厚到完全充耳不聞,對著瓦倫老頭招招手:
怎么才四個人???其他幾個祭壇也都一樣。
引誘著玩家花費巨量心力進行探索,然后得到一個令人啼笑皆非的答案。
剛才被孔思明講的故事所打斷的恐懼,再度支配了木屋中的每一個人。而秦非也的確沒有看錯。
在踏入房間的第一時間,秦非便立即關上并反鎖了身后的房門,與此同時,秦非發(fā)現(xiàn),他腳下的皮鞋底部似乎踩了什么東西。伸出手, 帶著從容不迫的散漫與鎮(zhèn)靜, 掀起帳篷一角。
這么回事,他們在說什么?兩秒鐘后,室內(nèi)燈光亮起。傷重到這種程度,即使回到中心城也無法立即自愈。
彌羊的天賦面板上,盜竊值正緩慢而平穩(wěn)的向上攀升。秦非不需要他提醒也會自己跟緊的。可以看出, 不久前它應該還是個活物,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
詭異的電流聲在木屋內(nèi)回響。再看別的球,除了笑臉的筆跡朝向有些微不同以外,每顆都差不多。杰克一想到自己這些天,像陰溝里的老鼠一樣緊盯著小秦,卻自始至終沒找到時機出手的狼狽樣子,就覺得后槽牙發(fā)癢。
其實他的內(nèi)心同樣也存有疑慮,但他不敢表露出分毫。蕭霄被熏得頭直發(fā)暈。趁著王明明的爸爸媽媽晚飯后又去看電視里的雪花,他找準時機鉆進了洗手間。
這項失誤無法責備任何其他人,是蝴蝶對形勢的誤判。
早晨的溫度格外低,呼出口腔的氣瞬息之間便化作一片白霧。
昨天晚上他們還對它避之唯恐不及。祂的手指又向上挪移了一寸,按在秦非的唇上。
他是怎么活著過到B級的??“當時回答我的那個聲音……”秦非渾身上下干干凈凈,連小擦傷都沒有一個,和彌羊形成了極度鮮明的對比。
秦非按照休閑區(qū)規(guī)則,往門口的收集箱里丟了顆彩球。他伸手擰了擰把手,房門直接應聲而開。
秦非面色復雜地抬手摸了摸臉。
但反過來,讓他盯別人, 他倒是盯得挺高興。杰克無意與彌羊當場撕破臉,收斂眉目,壓下眼中嗜血的貪婪。豬人的臉雖然被撐得扭曲變形,可從那些歪歪扭扭的褶皺與縫隙內(nèi), 秦非依舊能夠窺得他內(nèi)心真實的反饋。
會不會是他有問題?至于安安老師手里攥著的東西,也同樣在傳真中得到了解答。
它正在努力將自己過于龐大的身體往床縫里塞,但就像是被某種看不見的東西阻隔住了,怪物自始至終只能伸進一只手臂,在距離秦非半尺之外的位置不斷晃動著。
孔思明的心臟怦怦直跳,明明秦非還沒有講到最嚇人的地方,可是他已經(jīng)連呼吸都快要忘記了。那是個正在蹬著三輪車的佝僂人影,滿頭灰白銀發(fā)盤在腦后,看起來年紀已經(jīng)非常大了, 身后的三輪車也破破爛爛, 上面堆滿了塑料瓶和紙板。
假如說一開始,蝴蝶對秦非還只是高高在上、將對方當做自己所有物的侵占欲作祟。
丁立驚了一下,邁步想要上前,被彌羊伸手攔住。聞人黎明取出底圖,眉頭皺得死緊:“樹形圖標旁邊有一個單獨的房子圖標,距離很近,密林神廟很可能就是我們要打卡的第3個地點。”這樣加起來就是兩顆。
谷梁也說不出自己現(xiàn)在究竟是怎么想的。
砰!
秦非卻已經(jīng)徹底明白過來。說話的是蕭霄, 臉色慘白。這個玩家什么來頭?
他抬頭望向山崖, 分明看見那道一模一樣的身影還在向下爬, 已經(jīng)十分接近峽谷底部,馬上就要落地了!
“你對蝴蝶好像還挺了解?”“每年的7~10月,是這座神山的祭祀季。在這段時間內(nèi),山神禁止人類進入雪山地界。”
秦非正打算出去溜達一圈碰碰運氣,船艙的門卻很快再度被打開。紅房子。
丁立被他狼狽的模樣狠狠驚到了:“你怎么把自己搞成這個鬼樣子?”
作者感言
房門還未關上時,王明明的爸爸媽媽已經(jīng)拆下了地上那人口中堵著的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