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n值一旦低于40,玩家就會陷入長時間的眩暈和幻覺,而假如san值降低到20以下,玩家便會失去部分自我意識,被副本世界的設定所左右,直至最終徹底陷入其中,再也無法離開回到現實。
但副本世界似乎不僅修復了秦非臨死前被車子撞得四分五裂的身體,順便也修復好了他千瘡百孔的健康狀況。
蕭霄神色怪異地上前,道:“秦大佬,你在干什么呢?
他只有一雙眼睛,但眼前卻驟然分割出了兩個截然不同的畫面。
她狐疑道:“那些被你懺悔過的內容,我們再說一遍還能生效嗎?”
秦非的神情嚴肅,薛驚奇見到他立馬迎了上來:“王明明同學……”
秦非卻不以為意。他們如今已經站在了這片亂葬崗正中央,這地方地勢偏高,放眼望去四下全無遮擋,只有遍地碎石與殘缺的墓碑。有玩家在心中暗罵,很想拔腿就跑。
秦非在導游身前站定,抿唇輕笑,十分禮貌地伸出一只手道:“導游你好,我叫秦非,你叫什么名字?”
就在秦非說完“第三個沙坑里也沒有哨子”這句話以后。秦非揚了揚眉,這鬼嬰可真是不拿他當外人。
說他精神太過敏感也好,自我意識過剩也好。他還沉浸在“自己是個沒用的東西”這件悲傷的事中, 但秦大佬儼然并不打算安慰他。
所以,祂是像那種傳說中的神明一樣,全知全能、無所不知嗎?但鬼女接下去所說的,卻顯然將這個結論給推翻了。林守英一點也不符合污染源的特質,其最主要的一點便是,靠近林守英時,玩家們不會掉san。
木質門扇緩緩閉合,發出刺耳的吱嘎聲。他覺得自己像在海面上漂,整個人被冰冷的海水裹挾、被強烈的窒息和壓迫感所籠罩,呼吸不上來,四肢也變得酸軟無力。他們想走, 可根本走不快,也不知該走到哪兒去。
他拍起馬屁來絲毫不嘴軟,說出口的話一句比一句黏糊,惡心得光幕這頭的蕭霄和光幕那頭的觀眾齊刷刷戴上了痛苦面具。“啊——!!”
甚至于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們。
“別看。”秦非低聲警告道。
那是個名叫談永的青年,一頭雜亂的黃毛使他看上去輕浮又吊兒郎當,秦非對他有印象,方才在大巴車上,這個談永與刀疤幾乎一拍而合,是追隨著刀疤想要下車的那幾人當中之一。秦非清了清嗓子,嘗試著呼喚道:“系統!系統?”鬼火一愣:“你要去哪兒?”
與刀疤比起來,面帶微笑的秦非看上去就像一只柔軟而弱小的貓咪,沒有絲毫攻擊性——一看就會被刀疤收拾得很慘。
修女被旁邊傳來的動靜嚇了一跳,迷茫地回望,卻只看見空蕩蕩的走廊。他回憶著曾經看過的那些電影片段,模仿著說出了一個開頭,卻很快卡了殼。
“你放心。”
可,怎么說他也是NPC呀,只要多問幾句,遲早能挖出一些信息來的。王明明的爸爸媽媽正并排站在門口,帶著和秦非離家時一模一樣的笑容,像兩尊靜置不動的蠟像。
下午天還沒黑時他去找導游套近乎,當時導游接連后退了好幾大步,起初秦非還以為導游是社恐過度抗拒和人接觸,但他在退至另外三名玩家身旁后便不再動了。
一切正如秦非所料, 告解廳已經徹底報廢,再也用不了。等等……是不是哪里搞錯了?
隨著一聲泄氣的感嘆,一大波人四散離開了光幕前。似乎是發生了什么令宋天意外的事,墻的那邊傳來一聲充滿疑惑的悶哼。
但時間用肉眼來判斷并不一定可行,日落的速度難以評估,萬一太陽在他回程的半路上落山,那就完蛋了。像是有一只看不見的畫筆,追隨著兩人的動作,一點點將所有殘缺填滿。4號玩家見狀,雙手揮舞,神色慌張:
顯然,很快就要有人過來了。
電光石火之間,秦非緊緊攥住了刀疤的手腕。
他這樣說著,視線卻并沒有落在院中任何一個人身上。秦非在副本里并不是沒有嘗試過命令鬼嬰做事,但他說出口的話,十次里面有八次鬼嬰都會置之不理。她臭著一張臉,渾身散發著一股濃郁的油腥氣, 懷中抱了只巨大的木桶。
“系統呢?別裝死了好嗎,每年收我們那么多金幣也不知道拿去維護一下服務器!”她雖然覺得薛驚奇這個人有點讓人揣摩不定,但,只要他所說的午餐的事不是憑空捏造,那對他們來說就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來村里已經兩天,他還從沒見過這樣明媚的陽光。他們被那些盡在眼前的積分攪亂心神,而忽略了副本的本質。短發的那個此時才顫抖著嘴唇開口:“那個人剛才……指認了店鋪的老板是鬼。”
秦非思來想去, 從直播開始到現在,蕭霄并沒有做過任何脫離集體的事。因此最終他還是不可避免地被抓住。
作者感言
找不到鑰匙,也無法暴力破壞,兩人只能干等在義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