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的目的性十分明確,他就像完全沒有看見秦非,將目光直接鎖定在了受傷的0號身上。
但他從外面回來時,卻身穿著防護服,像是剛剛剛才接診的什么病人似的。在他們進入里世界的這段時間里,表世界的休息區顯然并沒有人來打掃過。例如秦非的里人格是撒旦、1號的里人格是那個百目鬼、2號的擬人格是暴食怪、14號的里人格是母親艾拉……等諸如此類。
他聽見黛拉修女低聲感嘆,“你美貌的皮囊看起來是多么邪惡!”那張被鬼嬰貼在他手背上的符,竟然撕不下來了!
那就是他和其他玩家之間實力的參差。那個老是去水吧的13號,興許是個酒鬼。
小蕭不以為意。秦非干脆大大方方地在鏡子前面坐下,觀察起鏡中自己的模樣來。
伴隨著咔嚓一聲落鎖聲,那抹清瘦的身影已經徹底隱匿在了門后的陰影里。
秦非上榜的時間還短,服務大廳的榜單無法通過拍照等圖像手段記錄,就算像那個穿著校服的小男生所說的那樣,已經有不少人在討論這件事,但秦非個人信息的流傳度依舊不會太廣。掛畫與紙花環擺在一起,配上屋里陰森的氛圍,讓這禮堂看上去半點不像禮堂,倒像是……一座巨大的靈堂。
E級大廳的光幕面前,屏息凝神觀看直播的觀眾群中,驟然迸發出一陣劇烈的驚嘆。剛才崔冉噼里啪啦說了一大堆,他好像一個字都沒聽進去似的。世界上仿佛只剩下了玩家幾人。
光幕另一端的觀眾被秦非這波騷操作給震住了。當然不是林守英。
快了!所有人都以為他是被嚇懵了, 只有秦非望著他頭頂那根禿到可憐的進度條,琥珀色的瞳孔中閃過一絲精光。
司機整個上半身被他推得歪斜到了墻上,雙手卻仍舊牢牢把控著方向盤,就像是被膠水粘在上面了似的。隔著一道鐵質柵欄門,他死死盯著蕭霄。
他正一門心思盯著門上的把手。不僅什么也沒看到,還被黑不溜秋的環境嚇了個半死。所有人都在討論,E級區出了一個牛逼得不像話的新人。
仿真純金質地的獎牌正中刻著一個五角星形的圖樣,底下是有關本場賭盤的內容記錄。眾人這才發現,義莊門口,不知何時竟也被掛上了紅色的紙錢串。還好別人并不知道這一點,否則,恐怕想來圍堵秦非的人只會更多。
儼然一副小園丁的模樣。……“臥槽???”
鬼女還算有耐心,一點點解釋給秦非聽。
“七,村中沒有活著的死者。若您遇到活著的死者,請及時回到義莊,進入房間內就寢,充足的休息可以保持大腦清晰。”那是一聲慘叫,撕心裂肺,自不遠處的墓碑后方響起。
然而這提議卻被秦非否決了:“不行。”如此離奇的詭事,他活了幾十年,也是頭一次見!他是真的半點也不害怕。
還真是有點不好意思說。
這場直播結束得非常奇怪,沒有一個人看見了那扇本該代表著勝利的大門。
“沒什么,我們就隨便轉了轉。”男人語氣冷硬地回答道。
在三途和5號中年男人的主持下,玩家們共同通過了一個決議:將4號反鎖在房間里。而更像是一具遭受了無數種酷刑、虐打、折磨后,仍保有說話能力的面目全非的尸體。對比一下自己凄凄慘慘的積分,那種認知被刷新的震撼,實在很難用語言來形容。
規則并沒有說他只能為玩家懺悔。
刺啦一聲,衣帛碎裂的清脆聲響回蕩在空氣中。
“啊,對,就是20號追著他們,是20號想砍死6號,我看見了!”在秦非將眾人從混沌中點醒的那一剎那,那群人就飛快地意識到了一個無比現實的問題:
究竟該如何破局呢?隨著右邊僵尸手臂的推拉,那扇門竟真的被打開了。這個小小的房間根本沒有給她多少發揮的余地,此刻她也不過是在特意克制著自己。
但秦非閃開了。
為什么呢。徐陽舒長長地嘆了口氣:“我家祖上就是做這一行的。”外面漆黑一片。
就像是一群餓狼被放進了養豬場,擁擠的人群被尸鬼瘋狂屠戮,原本水泄不通的空間逐漸開闊起來,越來越多的尸鬼匯聚到了祭臺邊。
年輕的神父呢喃著,一直以來遮蔽在眼前的迷障如同撥云見月,豁然開朗。
十幾秒之后,2號安靜下來。很快,在修女們的帶領下,二十四名玩家列成一隊,逐一穿過低矮的木門。
作者感言
身后追兵與秦非之間的距離似乎拉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