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粗短的脖子上同樣傷痕遍布,皮肉外翻,道道血痕觸目驚心。秦非眉心微蹙。他越來越搞不明白了。
身后傳來猛獸利爪抓撓房門的聲音,令人脊背發麻,老人嘶啞的吼叫越過門板,在寂靜無人的村落中清晰得驚人。
“吱呀”一聲,走廊上不知哪個玩家在偷偷看熱鬧時沒有控制好力道,不小心將門推開了一些,趕忙又將門拉上。這個人很袒護蘭姆,他對自己存在著強烈的敵意,秦非這樣判斷到。在副本開始的前一小時里,5號玩家僅僅是姿態傲慢地指揮了幾下其他人,掛墜就已經覆蓋了一層薄薄的紅色。
昨天晚飯時村長曾提到過,昨天是七月初七。
刀疤臉上閃過一絲明顯的懊悔。E級游戲大廳徹底炸開了鍋。但話趕話都說到了這里,撒旦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開口:“你愿不愿意成為我的信徒?”
眾人心思各異,崔冉拍了拍宋天的肩:“這墻看著還挺高,你中午是怎么翻過去的?”規則并沒有說他只能為玩家懺悔。
有錢不賺是傻蛋。如果有什么壞事,這么多人一起,應該也不會出大問題。
秦非會離開原本的崗位轉而跑去和居委會大姨搶工作,最大的原因就是這個。
秦非與NPC在車頭窸窸窣窣搗鼓了這么久,自然不可能逃得過其他人的眼皮。但人終有生老病死。蝴蝶的涵養還不錯,即使怒意已經溢于言表,依舊沒有大吵大鬧,不知他和傀儡們說了什么,那群人一股腦地沖向了門外。
他的目光虛晃,眼眶泛紅,站在那里搖搖欲墜,整個人顯得十分病態。砰!
頭頂的天色漸漸暗淡下來,云層從灰白轉向的藍紫色。
門外空空如也。光幕正中,黑發青年渾身浴血,卻依舊平靜,清秀的面龐沾染上血漬,白皙的肌膚與猩紅的血產生強烈的視覺碰撞,像是墜落魔窟后受傷的天使,令人難以自持地涌起憐惜之意。扭動,再扭動,到最后已經扭到了常人完全無法理解的角度。
他舉起手放在眼前,伸出拇指與食指輕輕捻了捻。
“發生什么事了?”蕭霄扭頭問秦非。
【第1000001號玩家:小秦,載入中——】
義莊中又發生了什么?“你來了。”祂的輕聲輕柔而低醇,尾音略有些沉,像是和緩的琴音。
鬼火身旁,三途的狀況比剛才更不好了。玩家們狠狠松了口氣。“他們說的膳堂是什么?”秦非十分有求知欲地向蕭霄討教。
車還在,那就好。良久,有靈體輕輕嘟囔著:“他怎么、怎么……”
他是知道秦非才剛升級成E級主播的,秦非正在經歷的,顯然是他升至E級后的第一場直播。雖然這個小木柜子肯定也和身后那扇門一樣, 擋不住0號和2號幾下進攻。
然而這具單薄的身體就像是擁有源源不斷的潛力,即使在所有人都覺得他必死無疑的危急時刻,他依舊能努力撐著身體,向一旁閃躲,險險躲過又一次攻擊。那顆精致美麗的腦袋中,究竟潛藏著一顆怎樣的大腦?徐陽舒哪還敢問為什么,連連點頭, 恨不得把眼睛都閉上。
詭異,華麗而唯美。
因此最終他還是不可避免地被抓住。14號的雙手一直環抱在胸前,就像抱了個孩子一樣,但那分明就是一團空氣。只有秦非依舊平靜,甚至還能心平氣和地同導游說上一句:“伙食不錯。”
秦非正在思考一件很要緊的事。但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副本里的人這么變態,出起陰招來一個賽一個的狠。
在規則世界中,遵守規則向來是生存的第一要義。于是各自捏著鼻子進食。這讓秦非的大腦產生了一種撕裂般的混沌感。
他漂亮的臉上露出思索:“嗯……就叫小蕭吧。”如果他能成功,那他就會直接成功。蕭霄忘不了,在他的上個副本中,有一個玩家在危急關頭,將陪伴了自己兩個副本的伙伴推出去擋boss。
未知總是會讓人感到不安,何況是在一切都已逐漸明晰的情況下,唯獨一片陰影懸在自己的頭頂。
他就是那么混著,莫名其妙就活過了一天又一天。腐爛的臉孔驀地湊近,裹挾著濃厚的、幾乎化為實質的怨氣,壓制得談永分毫動彈不得。黏膩的黑色長發如同一道道繩索,在地面延展著,直至伸長至他的面前。
“你們是想破壞村祭?”一旁,老太太僵尸聽幾名玩家你來我往地說了半天,竟然用自己的僵尸腦子從零星破碎的交談中拼湊出了真相。
用的還是秦非自己給它的鑰匙。右邊僵尸懷里的腦袋聽到這句話,只有眼白的眼睛迷茫地向上翻轉著。
噠、噠、噠。三途道:“不能再耽誤了,你必須趕快去服務大廳隱藏掉自己的定位。”醫生卻搖了搖頭:“不。”
作者感言
可小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