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現在朝那個方向走，能看到的只是一堵墻而已。

“怎、怎么了……？”宋天小心翼翼地詢問。0號囚徒。棺材的邊緣被畫著朱砂的封條貼著，蕭霄試著伸手推了推，沒能挪動。

臉色慘白，即使在昏迷中依舊眉頭緊鎖，額角不斷有冷汗滲出來。

在那種rpg游戲里，像這樣突然找玩家搭話的NPC，一般都是帶著任務來的。這次他面對的終于不再是空空如也的棺材板。根據《馭尸術》中記載的方法, 將人煉制成活尸的步驟不算繁瑣，但其中很重要的一點就是，那人必須全力配合。

秦非停下腳步。現在，白方那邊一定會有人想搶占信息差的先機，盡快拿到最容易拿的分數。尸體是不會說話的，現在，一切都由6號說了算。

那笑聲停了一瞬，似是有些難以置信眼前的人竟然不怕自己。“那家，四個月前死了孫女。”

剛才尚算明亮的月光早已消失得分毫不見，天空像是一張漆黑幽深的巨網，將地面上的一切攏入其中，難以逃脫。

事實上，后者十分難以執行，因為修女極少出現，而且每次出現都是有事要宣布。他說話看人時眉目下斂，聲音低沉，這是性格保守、內斂的表現。

“快走！”好在鬼嬰沒有讓他等太久，又過了一小會兒，鬼嬰搖頭晃腦地從幼兒園里爬了出來。“秦大佬，你是偷了鑰匙然后藏起來了嗎？”

秦非道：“你們多久沒出門了？”秦非終于將他心心念念的光源拿到了手。秦非望著他的頭頂，和剛才見到時一樣，那上面的提示條依舊清晰。

片刻后，他像是發現了什么驚天大事一般怪叫起來：“快看啊，這里有個新人開播10分鐘以后san值還是100！”這老頭看起來倔強固執又不好說話，勸也勸不住，還不如隨他去。

“靠！要不是他歷史直播次數是零，我真的沒法相信他是新人！”這僵尸還真是有好幾副面孔啊。這桌上可是有整整四個人！

頓時，周圍的空氣騷動起來。離開的大門近在咫尺，秦非沒再遲疑，抬手將門推開。沒什么大不了。

鬼嬰則安靜地趴在秦非頭頂的軟枕頭上，像只小貓一樣盤起身子。

沒有染黃毛。導游的“繼續交流”，顯然要比鬼女的更有用得多。

他咬著牙，狠狠深吸一口氣。他正昂首走在陽光下。他頓了頓，生怕秦非誤解，解釋道：“我不是要怪你的意思。”

對抗呢？不遠處，蕭霄與孫守義正緊密觀察著秦非所在方位的動向。

玩家們來到副本后所扮演的，就是“在可控時表現正常”的副人格。美容、植發、家政上門……秦非的目光從一張張廣告上略過, 最后停在了一張貼在電梯角落的公告單上。咔噠一聲。

見尸體們并沒有表現出要和玩家作對的意思，幾人緊張了一會兒，逐漸將緊繃的肌肉放松下來。此言一出，的確令玩家們心安了不少。

他手里拿著的是他買給鬼嬰的衣服。等到再醒來時，那股束縛著他的力道終于消失，眼前白晃晃的一片也已完全退去。

秦非扶著身前的石樁，勉強穩住身形，抬頭望向天空：“倒計時停了。”

蕭霄皺起眉頭，邁步走向銅鏡邊堆放的那些花圈。因為這并不重要。

幼兒園里沒有開燈，雖然有外面的日光落進來，但整個室內環境依舊昏暗。F級體驗世界的直播大廳已經連續幾年沒有出現過這樣熱鬧的景象了，再也沒人去注意同時段的其他副本直播，每個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地被0039號副本熒幕中，那個清瘦單薄的青年身影所吸引。眼前的神像與它在石像或掛畫中悲憫祥和姿態截然不同，如今的它身形巨大，衣袍上沾滿血污，像是一個毫無理智的屠戮機器。

恐懼淹沒理智，混亂的因子在車廂內彌散。

神父抬手，指著秦非的鼻子：“你、你不要太過分……”“那我現在就起來。”

這完全是句廢話，他們當然也一樣。“完了！完了完了完了……”鬼火眼底露出深深的絕望。

秦非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更危險的是，還會暴露自己的長相。

蕭霄不忍地皺起臉：“他們怎么不進來？！”他們也同樣覺察到了古怪之處。

他的手上還攥著那把水果刀，在一分鐘前，這把水果刀扎進了蘭姆——或是“祂”的心臟。淹沒了地板，淹沒了棺材，淹沒了院墻，淹沒了視野中的一切。

活了那么長時間，它就從來沒有見過嘴這么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