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很快地將這幾頁翻了過去。蕭霄問出了大家目前最為關注的問題:“它有沒有傷害你?”
徐陽舒還驚魂穩定地坐在地上,見所有人都望著他,頗有些尷尬地站起身來。
秦非倒是不覺得意外。眼前的屋子似乎變得新了不少,門上的漆面完好,秦非用腳尖在地上蹭了蹭,發現屋里落的灰也沒有那么厚了,地板磚上纖塵不染,光可鑒人。
“吃飽了嗎?”什么玩意能發出那么大的響聲啊?而且他相信,撒旦一定不會介意的。
秦非道。他對此一無所知。
據說很久之前,彈幕功能是在直播一開場就能開啟的。雖然這是陣營對抗副本,可一來輸掉比賽并不會死,二來陣營可以轉換,這種情況下抱團倒也不失為一個優良選擇。
真的是8號先去攻擊他的嗎?這威脅看起來比扣分還要糟糕的樣子。其他人看秦非面帶笑容, 就以為他一點也不害怕, 殊不知當事人心里現在也著實算不上好受。
蕭霄一邊分析一邊解釋,孫守義在旁聽得目瞪口呆:“你是怎么知道的?”“如果耽誤的時間太久,我很難擔保不會發生意外。”
可是,大家分明都在活動中心里啊!秦非身后,有個頂著一頭卷曲金發的、面容英俊的男子忽然出聲道。
導游對車內怪異的氣氛渾然未覺,拿著喇叭,語調僵硬地重復著同一句話:“目的地已到達,請大家有序下車——”總比等十天半個月之后,重新被懦弱淹沒時再去面對死亡危機要好得多。
撒旦覺得自己快要鬼格分裂了。“主播%……&%——好美&……#”一聲劇烈的響動過后,舞動著羽翼的男人就像是狠狠撞在了一堵實心的墻上。
下一秒,熒幕前的靈體們卻仿佛遭受了某種暴擊。
他像是意識了什么似的,扭頭看向一旁的徐陽舒:“你能看見上面的字嗎?”
然而——而落在談永眼中,便是格外刺目。
秦非皺著眉頭,用一種不忍直視的目光看著他。左手傳來溫熱的觸感,那是凌娜的手,她正面帶擔憂地望著他。勝利近在咫尺!
這四個字,看起來就很瘆人。“他們看起來好像我們前幾天,在村口看見的那個……”林業用幾不可聞的氣聲說著,仿佛生怕驚醒什么似的。“太謝謝你了。”秦非終于將一切理清,渾身都是干勁。
假如他死了,這些秘密就只能和尸鬼一起,被永久地埋葬在這片亂站崗之下了。
這種不安全感在一上午的副本探索中逐漸發酵,愈演愈烈。可事實上,每個副人格內心都潛藏著一團熱烈燃燒的火。
“快看,那邊有人開盤了,賭這個主播會不會**開花!”
餓?她一邊嘟囔著,一邊走遠了。
“對。”按照三途之前的設想,離開副本的最優解就是告完全場24個人的秘密,然后無傷通關。
燈熄滅了,陰影自然出現。他們是打算繼續去探索副本沒錯,卻還沒來得及出發。起碼等10分鐘倒計時過完,這兩個鬼東西就會自己消停了。
有人提議,將那些尸骨通通挖出來,一把火燒了,或是換個地方埋了。于是所有仇恨都找到了出口,他不假思索,沖上去就踹了那條狗一腳!!這也讓他徹底打消了停下腳步對付那二人的打算。
雖然醫生這樣問了,但顯然,他其實很清楚秦非找他是想做什么。這不是一個只和他有關的游戲。“你猜?”秦非給了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似笑非笑地回望過去,“總之,我相信應該比你高。”
秦非清了清嗓子,方才兇殘的神色已經消失殆盡,看向右邊僵尸的眼神比幼兒園保育老師還要溫柔:“我不需要你的腦袋,你自己拿著吧。”這并不是他穿進副本來的衣服,而是進入副本后自動更換上的。為了自己的好奇心,也為了寬慰這對可憐的老夫妻,趕尸人閉關整整兩個月,才終于研制出了這套能將活人煉化為假尸、又可將假尸散去尸氣重歸為人的法術。
但秦非非要問,直挺挺地站在原地一副,你不答我就不去做任務的樣子。在嘗試用各種姿勢脫困自救無果后,秦非思忖片刻,干脆闔起雙眸,靜靜地閉目養神。燈熄滅了,陰影自然出現。
這其中的關聯,沒有人會意識不到。迷宮的規則寫的比較細,從那些語焉不詳的文字背后,大約可以猜透一些他接下去可能會遇到的危險。不遠處,這戶人家的屋門一如其他人家那般緊閉著,老舊的木門樣式樸素,邊緣爬滿灰紅色的霉斑和苔蘚。
也忘不了,他曾親眼見過,有玩家前一秒剛與人達成盟約,卻在下一瞬間拔刀相向。“對了,今天有唱詩班的孩子在這里嗎?”
而現在,眼前這個膽敢反駁他的青年人,即將淪為他的第一個試驗品。“如果他們的尸體不在家里,不在祠堂,也沒有埋在亂葬崗。”秦非低聲道,“那又會在哪里呢?”秦非回想起上一場副本結束后,自己意外闖入的那個不知名空間,以及在那里看見的人。
亂石叢生的荒山、雜草遍布的墳穹、渾身鮮血的同伴、驟然消失的惡鬼。趁著0號囚徒拔斧頭的不到兩秒鐘時間,秦非已然成功鋌而走險,跑出了那段最最危險的死胡同。其中有一類被標注為極度危險,那便是操控流。
作者感言
林業不敢抬頭,垂在身側的手指輕輕勾動,示意自己在聽。他的另一只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嵌進了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