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狼之詞我愛聽。”他說話的語氣非常真實,半點也看不出是在瞎編,配上他身上那藍白相間的校服,顯得格外有可信度。他就說,他被關在懲戒室里的這么會兒功夫,觀眾怎么居然還能為他開出一個賭盤來。
他很少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通常情況下,秦非追求的傷敵八百,自贏一千。那個向將他沖過來的年輕男人,哦,那是那個神父的同伴!他們曾一起來到過地牢里,0號囚徒絕不會認錯。
他展露著一臉誠懇的神色,讓人著實挑不出任何刺來:“這不是一個對立陣營就必須死的副本,大家公平公開、和諧友好地競爭,無論是輸是贏都一起活到副本結束,這就是我所希望的。”而教堂中早已空無一人。
干凈的空氣中憑空浮現出無數微小的灰塵顆粒,吸進鼻腔內時帶來刺鼻的異味。什么超強彈力球被扔進幼兒園里,也早該自動停下來了。他的身體沒有一處是能動彈的,但嘴巴卻沒有被封上。
“夠了,你別說了。”鬼女深深地嘆了口氣。
二樓的面積比一樓要小不少。在敲得指骨發疼之前,鏡中那人終于顯現出了輪廓,黑金般的羽毛散落在鏡面中,高領罩袍上的暗紋將它的臉龐襯托得禁欲又冷峻。右邊僵尸呆呆地點了點頭,點完想起自己的頭并不在脖子上,又雙手抱著頭上瞎晃了晃。
林業露出了發自肺腑的笑容。秦非一驚,還沒來得及有什么動作,冰冷的針尖已然扎進脖頸處的皮膚。“當玩家做出背棄神明的事情以后,掛墜就會被慢慢填滿。”
刀疤在距離秦非極近的位置停了下來。
他大聲而口齒清晰地道著歉。秦非躺在棺材里,身體舒展,神情放松。“你不是同性戀?”
他邁著僵硬的步伐, 小步挪動到一旁的書架邊,書架上空空如也。在被拉入規則世界前的幾十年的人生中,孫守義都一直是個堅定不移的無神論者,唯一的信仰就是社會主義。
男生的長相平平無奇,小眼睛,扁扁的鼻子,臉上冒著幾顆青春痘。喜怒無常。兩個對立的陣營,天然便對對方有敵視。
秦非松了口氣。玩家們在這里所受到的待遇,和那些囚牢中的囚徒們,本質上并沒有任何區別。林業吞了口唾沫,壯著膽子開口道:“要不,咱們把他們偷走?”
“與此同時,還有另一個玩家一直潛伏在暗處,趁著2號啃食尸體的時候,他將14號的尸體偷偷帶走了。”怪不得這個副本看起來那么荒謬,各種奇怪的元素雜糅在一起。四個字自青年舌尖輕輕滾落。
屋內的黑暗很快如潮水般退去,出現在秦非眼前的一切陌生又熟悉。蝴蝶和他的三個傀儡站在欄桿邊,居高臨下地望向樓下的一個個頭頂。彈幕為此又小小地沸騰了一波。
種種意義上都很難理解啊??“直面你最真實的渴望。”可惜他失敗了。
“咚——”三個沙堆從外表來看沒有任何區別,這是一個徹頭徹尾拼運氣的任務,三選一。說的大概就是這吧!!
也不知是劇情本就該走到這個節點還是被秦非徹底弄煩了,導游在秦非問完“吃了沒”以后竟然真的抬起了頭來。秦非接過她遞來的冊子,隨手拿起最頂上一本翻閱起來。
“媽媽,讓我去吧,你和爸爸打掃了家里又做了午飯,已經很辛苦了,下午應該好好休息。”這條臺階本就青苔遍布十分難走,如今秦非和蕭霄更是一邊奪路而逃,一邊用手指頭死死摳著一側的墻壁,生怕自己腳滑掉下去,直接將底下狂舞的電鋸變成碎肉機。他摸了摸后腦勺,露出一個十分不好意思的表情,“那個,秦大佬,你打算幾天以后進副本啊?”
“你來的時候看見他們了嗎?”她詢問鬼火。“呼——”
油炸???聽秦非道明來意,村長隨意點了點頭,指向背后的書架:“放在那里吧。”下一刻,變故便隨即發生了。
秦非緩緩將頭向后扭。剛才因為14號女人而離開的觀眾,正在飛速涌回秦非的視角,光幕前的議論聲如浪潮,層層疊疊。
他倒是并不害怕0號囚徒這張堪稱駭人的臉,但對方身上實在太臟。
這棟樓是村中人的產業,林守英無事不會傷害里面的人和物,而樓內又被徐家人擺了聚陰的陣法,正是鬼女將養生息最好的去處。秦非盯著那兩人,低聲說了句:“不能吃。”
如此規律,顯然不會是巧合。蕭霄將這些都跟秦非說了。在三途和5號中年男人的主持下,玩家們共同通過了一個決議:將4號反鎖在房間里。
秦非推開門,在正對門的餐椅上看到了半截人類的指骨。
其實他有些摸不清狀況。現在,除了裸露在外的脖頸與手臂皮膚上,有著幾處不太顯眼的干涸血跡以外,他整個人看起來都很清爽, 與那些已經在生活區中休息了十天半個月的空閑玩家沒任何區別。
況且,有關神像的這部分規則都是下午導游在義莊門口口述的,秦非記的十分清楚,導游當時眼底深處閃過的恐懼清晰可見,秦非能夠篤定,那絕不是裝出來的。可硬要他說究竟哪里不對,他卻又說不上來。
所有人回到座位的那一刻,全都不約而同地瘋狂翻動起那本《圣經》來。現在,他可以自如地活動。
紙面上,白紙黑字地記錄著長長一列材料:
秦非挑眉:“去偷竊什么?”
作者感言
昨晚蕭霄還嘲笑他,說他一個大男人,簡直像個林黛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