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覺察到了聞人黎明的視線,但他沒有看向他。“噓——”獾將食指豎在嘴邊警示。
“你有更好的安排嗎?”聞人黎明神色淡淡。五指在短短半個鐘頭內迅速凍得紅腫,脹痛的麻癢從指尖和骨節處不斷傳來。這樣的鎖,用鐵絲必定是捅不開了。
可是這屋子的各個角落都拉著窗簾,光線透不進來。
一旁的黎明小隊則要游刃有余得多。“我以我敏銳的直覺打個賭, 這個小新人馬上就要把自己作死了。”
帶著沉悶的痛癢,沿著血管與指骨向上蔓延,穿過脊髓與神經,沖刷著大腦中的每一寸區域。副本游戲簡單,沒什么吊胃口的地方,觀眾們的情緒也很放松,你一句我一句地閑聊。秦非的眼睛就像兩個被按下開關的燈泡一樣,唰地亮了。
秦非是真的很上道,他一邊跑一邊回頭教三個保安怎么對付鬼:“用你們的手電筒晃它們!”
作為控制流頭部選手,素來擁躉無數。
秦非眼前出現了兩道一模一樣的人影,然后那兩道影子又合二為一, 黑晶戒的溫度平熄下來,掌心被舌尖輕輕掃過的麻癢痛意卻仍未褪卻。“臥槽臥槽,豬人幾個意思,我菲菲老婆不會被發現了吧?”那里的一大塊皮膚變成了青紫色,邊緣泛著黑。
驚懼的咒罵聲不絕于耳,眾人臉色煞白,手足無措地倉惶張望著。他們舉起手中的鐵皮桶, 將里面粉紅色的肉泥稀里嘩啦地全部倒入了水中。
“這里有整個游輪的平面圖!”獾翻看著桌面上的紙質資料,聲音難掩激動。彌羊:“……”放眼望去,形狀扭曲的頭顱黑壓壓連成一片。
與其說是登山日志,這倒更像是一個日記本,里面的內容從1號社員大一入學加入登山社團開始,雜七雜八寫了許多。“走,過去看看。”彌羊微瞇著眼,觀望了半晌,越看越覺得那邊的人眼熟。烏蒙可沒有聞人黎明那么好的脾氣,沙包大的拳頭捏得死緊,看起來像是隨時會揮起砸人:
大家都是同一時刻進的副本,同進同出,所有見到NPC的場合都是一樣的。秦非想喊鬼嬰幫忙,但鬼嬰也失聯了。那他還掙扎什么呢?還不如直接一步就位。
未知永遠比既定的恐懼更加令人不安。一片。但在她說完這句話以后,辦公室另一角突然便響起了機器運作的聲音。
“這么好的機會,真的不去試一下嗎?10顆彩球誒!!”
只是此時,黑發青年臉上已經不再是那副常見的桀驁與玩世不恭,他捂著嘴巴看著秦非,像個受了氣的小媳婦似的。
在薛驚奇的示意下,包括崔冉和雙馬尾在內的幾個玩家上前,拉開了活動室的門。
秦非覺得這動作好像在吸貓。說白了,那是玩家們的地盤,NPC只能偷偷看個熱鬧。秦非倒是很看得開:“買都買了。”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時間竟僵住了。
——彌羊是這樣想的。
只不過彌羊倒的是補血劑,他倒的卻是精神補充劑。難道要抓一個鬼回去給那兩夫妻嗎。
他們現在正站在一片斷崖前方,眼前就是深不見底的雪山深淵:“怎么走到這里來了?”他們認不出的亡靈,非非公主就一眼能看出來嗎?
誰也沒看清,他們究竟是從哪兒來的。說是協議,卻只空有這么一個協議名,底下連半個多余的字都沒有了,只剩一行簽名欄。
秦非緊緊擰著眉頭。
“那些游戲雖然很難很危險,可是玩家都可以選擇放棄,就算游戲失敗懲罰也只是扣彩球而已。”這條路上沒有蟲子,卻有著比蟲子更加令人忌憚的東西。
這晚并不難熬,只要能夠保持警惕,好好待在床底下,就不會有危險。
登山指南上那些語焉不詳的規則,在這三天里已經被玩家們解析得差不多了。
在場幾人頓覺周身一冷,仿佛有一雙看不見的眼睛,正越過電話線偷偷窺視著他們。
“其實也不是啦……”“肯定是大出血。”彌羊壓低聲音道,語氣中帶著些許惡劣的幸災樂禍,“他們為了抓你,還真是舍得下血本。”
呂心在活動中心二樓的走廊上瘋狂逃竄,視線向下落去,一樓大門處已經涌起一片黑灰色的迷霧,將外面本就不清晰的夜景遮蔽殆盡。這個數據是他綜合了各項因素后計算而出的答案, 給玩家們預留了從密林中離開的充足時間。這條任務提示是暗紅色的,緊密排列的字體中仿佛氤氳著危險,秦非怔了一瞬,眸光暗了下去。
但對于秦非來說,這卻并不是什么好兆頭,叮叮咚咚不斷響徹耳旁的系統獎勵提示,反倒像是催命鈴聲,引著他往黃泉路上飛速奔走。船工的眼睛驀地瞪大了。
作者感言
“明明都是相處了四年的大學同學,可是看著他們,我總覺得哪哪都不對勁。”秦非用手指在地上畫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