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在那眉宇之間交錯著,形成一個個微小的宇宙。“你要是來地再晚一些,我的傷口可能就自己愈合了。”
義莊院中,八個站在棺材里的人相互對視,每個人都已經(jīng)變成了一副徹頭徹尾的僵尸樣。那就是死亡。
尤其是像秦非這樣慣于掌控全局的人。
他很想調(diào)出屬性面板,看一看自己的SAN值已掉到什么地步了,但他又不敢。
“到了。”導(dǎo)游在大門前站定,喑啞的嗓音宛如某種失傳已久的咒語,“接下來大家即將看到的,就是湘西山村最原始的祭祀活動之一,尸王宴。”3號仰著頭,口腔中血沫翻涌。
刀疤臉色難看,現(xiàn)在就算是有人用槍抵著他的頭他也不會再愿意下車,可留在車?yán)餆o疑就意味著向秦非低頭。白癡不知道,白癡不說話, 白癡心疼地抱住自己。
但是一只四個人的固定小隊,剛好也進了圣嬰院的副本。
鬼嬰又換了一身新的毛絨衣服,在暗火寬大的會議桌上爬來爬去,屋內(nèi)其他人都對它視若無睹, 并未發(fā)現(xiàn)它的存在。作為老玩家,孫守義和蕭霄有一種不約而同的直覺:神像,在這個副本當(dāng)中,一定是個極為重要的元素。
蕭霄愁眉苦臉:“你不懂。”和大多數(shù)一開播就滿臉苦大仇深的主播不同,秦非看起來心情非常好的樣子,眉梢眼角都笑意盈盈。
光幕中,一個堪稱惡心十足的畫面正赫然出現(xiàn)。用一下他的臉怎么了?
秦非這一通分析說的挺有道理。拎著手中的電鋸和砍刀,從背后一擁而上,口中瘋狂呼喊著:“你不是我們的兒子!”
伴隨著天花板和地面的收縮震顫, 清晰的系統(tǒng)播報聲響徹每位玩家耳畔。“主將在每時每刻為圣嬰們的言行舉止打分,率先攢夠二十四分的候選者,將會獲得受洗的資格,成為新一任的圣子。”秦非:“嗯,成了。”
秦非連主從契約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和鬼嬰簽?
這一次導(dǎo)游連眼神也沒施舍給秦非一個。蕭霄:“……”
修女只穿白色的衣服。腳下凝實的土地消失,整個人驟然懸空。
一種強烈的注視感順著那人所在的方向涌來。
“謝謝媽媽。”秦非笑得陽光燦爛。當(dāng)然,這還遠遠不夠。(注:如需使用廁所,請出門五百米左轉(zhuǎn),使用社區(qū)內(nèi)的1號公廁。)
“蕭霄的畫面也模糊了!是這間房間有問題?”……等等!
雙馬尾再懶得多說一句,甩甩頭發(fā),看也不再多看宋天一眼。“雖然這個主播本來扮演的也不是同性戀……”
自從被秦非科普到鬼火和黃毛之間的聯(lián)系以后,他看到黃色頭發(fā)的人就心生仇恨。
這是一個巨大的、高聳的腔室,像是某種活物的身體內(nèi)部一般,墻面上全是一道道青紅交織的血管,地面踩上去軟而有韌性,仿佛是踩在了一塊肉上。“時間到了。”轉(zhuǎn)身面向眾人,雙手一攤:“看,我沒有說謊吧,這電話還是能打的。”
很快,那些東西便沖開了門前薄弱的防守,甚至有些攀上了高墻,順著圍墻翻了過來。
蘭姆記得哪些,秦非就能看到哪些,而那些被蘭姆遺忘的內(nèi)容,秦非自然也就無從得知。
那張折疊床沒有打開,對折放在角落里,旁邊還有個大大的紙箱子,里面是疊好的床單被褥和枕頭。秦非站在沙堆邊沉思。蕭霄聽得心驚肉跳。
其實這種情況在上個副本初始時也曾發(fā)生過。
甚至是隱藏的。但外面那男孩的說話聲又實在好聽,神父歪了歪頭。讓那黃鸝般清亮的嗓音在自己的腦海中回轉(zhuǎn)。在秦非的視角下,老人頭頂?shù)募t色文字內(nèi)容在下一瞬間猝然改變。
他覺得有些惱火,甚至開始懷疑,12號莫不是自知這一波絕對逃不掉大家的審判,想在倒霉之前先羞辱他幾句,泄泄憤?他們的肉身被煉化為了僵尸,魂魄卻因為守陰村獨特的環(huán)境而化作了鬼魂。這個副本中幻境層出不窮,在墳山遇見鬼打墻,好像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作為心理學(xué)研究人員,秦非最常接觸到的,便是那些從自殺現(xiàn)場救回來的小孩子。實在太不合常理,他上前檢查,這才發(fā)覺,棺中尸體不知何時,已然不翼而飛。
有人在笑,有人在哭。假如真要仔細琢磨,他在死亡之前做的最后一件事,應(yīng)該是——說完這句話后,撒旦再次消失不見。
每一個有玩家參與對抗賽的大廳正中位置,都冉冉升起了一塊泛著燦金色光芒的嶄新光幕。
作者感言
劇烈的悶痛從頭頂傳來,有什么熱熱的東西順著額頭一路滑了下來,落進眼睛里,將8號的視野暈染成一片猩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