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6號看來，3號是最容易解決的，也是解決起來最沒有后顧之憂的。一個聲音忽然從背后響起，緊接著，有只手拍了拍他的肩。亞莉安連眼都不舍得眨一下地盯著秦非，卻又不敢過分放肆，只能在心里偷偷尖叫。

秦非目送著修女離開。全家福是黑白色的，年代感濃重的畫面上印著六口人，一對中年夫妻，一對年輕夫妻，一個老奶奶，和一個看上去十分年幼的嬰兒。他話鋒一轉。

秦非驀地睜大眼。很顯然。

其他小孩齊聲應和。“秦大佬！！”蕭霄直接叫出了聲，“剛才你怎么突然不見了啊。”

有人開始嘗試著和秦非搭話。面色青白的小鬼穿著一身可愛的絨絨衣在地上拱來拱去, 已經把自己渾身上下造得不成樣子了。懷揣著這種不切實際的愿望，為了方便行動，3號在一小時前將走廊上的燈給關掉了。

……但這真的可能嗎？

說話的是5號。副本進行到那個節點，玩家們之前在無形當中形成的對立已經消解了。

“比如……去找找告解廳的鑰匙之類的。”三途補充道。“哦，蘭姆，這個可憐的孩子。”

那天下午秦非突然不見，他們幾個為了找他，在祠堂里游蕩了很久，差不多把所有角落都翻遍了。

導游此時終于將那頂遮蓋了他大半張臉的紅色檐帽摘了下來，帽子底下的臉干瘦，帶著營養不良的青灰色，看上去活像一只僵尸。談永終于再也按捺不住，抬腳狠狠踹向那石碑。四肢像是被沉重的水泥灌滿，身體和靈魂仿佛被剝離成了兩半，眼前的畫面支離破碎。

尸體不會說話。

是啊！不管誰想當下一個，反正秦非不想。

“你們不是以前看過這個本嗎，既然這人是個npc，那他以前出現過沒？”引開人的工作由13號擔任。

從王順的死不難看出，這直播就是以血腥、獵奇、恐怖為賣點，主播們發自內心的絕望，難道不比肉體的血腥更加刺激嗎？

要命！

“什么……？”蕭霄一愣，瞬間反應過來秦非話中的意思。一路上，所有人都提心吊膽。但即便如此，攻擊力依舊不可小覷。

“如果、按照你說的，每個月一個人的數。”譚永面色蒼白，眼底是壓抑不住的恐懼。

系統和鬼女口中的‘祂’，這二者似乎并非像玩家們認知中那樣是一體的。迷宮里太黑了，僅憑秦非手上那微弱的光線，并不足以完全照亮對方的模樣，但依舊不難看出，那人的確就是蕭霄。這個邏輯本身就有問題。

……這該死的破副本，總不至于認一個鬼就非要死一個玩家吧！鬼火被他毫無預兆的動作被嚇了一跳：“你不是說晚點嗎？”

在距離玄關只有一步之遙時，秦非忽然停住腳步。

“他是鬼！他是鬼！”他像魔怔了一樣，不斷地輕聲念道。秦非打斷了他的話，語氣溫和而堅定：“我一定要去。”

【恭喜玩家秦非達成“十五連贊”成就，系統獎勵san值（僅限本場消耗）+5，當前san值100（+5），請您再接再厲！】秦非閉著眼，透過薄薄的眼皮，他感受到一片陰影距離自己越來越近。

兩人幾乎快要被這意外之喜震傻了。

“大家有沒有看到今天的直播間信息？是陣營對抗本誒！”

人群正中，那個愛看懲罰副本的靈體沉默良久，猛地一拍大腿！

一旁的蕭霄僅僅旁觀都覺得渾身汗毛倒豎，可秦非卻連眉毛都沒有聳動一下，神色舒緩，仿佛此刻正是周日的下午，他正坐在公園的大草坪上吹著風。只有沉重的關門回蕩在整條走廊。

哦？系統并沒有特意給墻上的規則鏡頭，因此觀眾們也都沒看清那些字樣。在觀眾的眼中，這名玩家與一只蒸鍋上的螃蟹、或是火堆里的螞蚱沒有任何區別，都是可以拿來找樂子的玩意兒。

當時大廳門口排著兩條長龍，蝴蝶一行人從馬路對過走過來。【在直播過程中首次達成“一千人矚目”成就——積分50】總而言之，秦非認為，系統在規則說明里玩了一些小小的文字游戲。

該往哪兒跑，神父剛才其實已經告訴過他們答案了。這棟樓每層十多個房間，前后共有兩道樓梯，上下從不擁擠，誰還會去管什么安全通道呢？

他又問了一遍：“司機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