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眸中微閃。14號殘缺又肥胖的尸體被纏上了一根巨大的粉紅色蝴蝶絲帶,像一個怪誕又丑陋的人形玩偶。
“我想挖它下來照照路,這里太黑了。”
假如直播大廳有表情, 現在一定連嘴都會笑歪。王明明的媽媽:“明天我再去買一塊新的鏡子安上。”起碼現在看上去和中午時分無異。
老人還在繼續:“那家的男人四個月前死了。”三途眼看著黑袍NPC走遠,她身上的繩索終于被長鞭弄了下來,皮肉被撕扯開的劇痛令她不斷倒抽涼氣。活尸重新恢復人身,并不會再受人數的限制。
“原來你們打的是這個主意呀。”“12號,你最好趕緊想一想,你要怎么辦吧。”他望向秦非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種高高在上的憐憫,就好像他已經勝券在握,已經站在了成功的最高峰上,俯視著底下正在做無用功的跳梁小丑。秦非沒有忘記,導游曾經說過,守陰村的神像只會以掛畫或雕像的形式出現,如果發現其他形式的神像,請裝作沒有看見。
雖然自始至終都沒有過來和他們說上一句話,但光憑她看向鬼火時那種目不忍視的表情,秦非就能夠斷定,這兩人一定是認識的。
秦非輕輕“嘖”了一聲。雖然11號并沒有像6號那樣殺人,但他的意志顯然也不如6號堅定。
“怎么會不見了?”
他看著三途身上黑色的護腰帶被鮮血浸透,演變成一種介乎在黑與紅之間的詭異顏色。神父說,醫生經常不在教堂。
只是,或許是她對這具僵尸的身體還沒能完全熟練使用,她失手了。那些西方電影里好像的確都是這么演的。有人員受傷嗎……秦非的視線從這一行字上擦過。
“就……就昨天晚上。”徐陽舒其實不太想提,滿臉不情愿,“你們都走了,留我一個人在義莊里。”她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開口,語調甚至中帶了一點討好和諂媚:只能暫時先放一放了,反正也礙不著什么,傻著就傻著吧。
可是,他怎么就是越聽越傷心呢?
不是,這么突然地開始傳道是幾個意思?
一旦玩起來,就算尸體真的出現了,只要他們幾個玩家視而不見,“和平友好”地將尸體視做他們其中原本就有的一份子,就可以一直將游戲持續下去。這到底是什么鬼東西啊?!且先不說安安老師對他和其他玩家們說辭的前后矛盾。
徐陽舒認命,回憶起早晨的經歷來:原來,不是所有的人心都那樣黑暗。這和完全失明有什么區別啊喂!!!
因此在此之前,并沒有人將導游的異樣行為與秦非的技能聯想到一起。為的就是將這屋子打造成一處聚陰之所,利用鬼怪嚇退想要來徐家盜寶的山野毛賊。
雖然宋天上次做的任務比較簡單,但是那并不能擔保他們觸發的新任務也像那個一樣毫無難度。可真是禽獸不如啊。
“你怎么能這么說我呢?”5號和7號兩人站在6號身旁,模樣同樣十分駭人。與此同時,三途的注意力則放在了秦非的床上。
暗紅色的蠟燭上,明滅的火光搖晃,將眾人的影子斜斜投印在地面上,森然若鬼影幢幢。彈幕哈哈大笑。秦非就在前面坐著,蕭霄看見秦非,正想過去,不成想對方卻像是沒看見他似的轉過了臉。
大約三分鐘以過后,導游看著還留有一小半食物的竹籃,抬頭,露出厭惡的表情,眼神如刀子般從一眾玩家臉上掃過。按時間線推斷,大約就在上午11:00~12:00中間。這僵尸是有什么毛病。
再往前的角落是秦非出發的點,那里已經沒有人了。活動中心單獨建在社區一角,共有兩層,一樓是老年活動室、社區閱覽室和居民會議室。
鬼火差點被氣笑了。
守陰村信仰的神明,叫林守英。
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攤開在安安老師面前, 掌心中,赫然躺著一截短哨。老人啞聲詢問:“你們是?”“完蛋了,我怎么覺得這個帥氣撒旦要倒霉了?”
所有觀眾都認為,這次當然也該是一樣的。
距離npc最遠的劉思思甚至都還沒弄清發生了什么事,只聽見“砰”一聲響,緊緊閉合的門扇將劇烈的撞擊聲隔絕在了門后。說著秦非已經將小刀嵌到了壁燈后面,正在用力往下壓。秦非淡然地圍觀著這場鬧劇,臉上沒有鄙夷也沒有嘲諷,只是輕輕地“嘖”了一聲。
足尖用力時倒是可以跳一跳,但只能上下跳,不能前后左右移動。
青年如沐春風般的氣質終于還是打動了眼前的小怪物,鬼嬰肉球一般的面部蠕動著,良久,細聲細氣的聲響從他的嘴巴——也有可能是其他別的什么地方發出。徐陽舒愣在原地發呆的功夫,人早已被孫守義揪著一把甩到了角落:“躲好!”這絕對是林業一生中所經歷過最糟糕的一天。
不過,驚訝也只是短短一瞬,很快,秦非就平靜了下來。
秦非的思考模式與薛驚奇不謀而合。志愿者需做的工作:那家人聽說自己被騙,立即翻了臉,揪著徐陽舒不放。
作者感言
傀儡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