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混雜著腳步、雷鳴般轟響的電鋸聲、建筑粉碎石塊落地的噪音中,飄來一陣詭異的歌謠。他是不打算把自己和三途姐的陰暗面也懺悔給主聽嗎?沒拉開。
“……之前我看到過一次,實在太恐怖了。”眼睛有大有小,像是一臺臺永不關閉的監視器,掃過它所途經的每一寸土地,讓秦非不由得想起希臘神話中,那個百眼巨人阿爾格斯。
但,緊接著,它的憤怒終于壓抑不住了!
雖然這只是一個F級副本世界,但新劇情這一點還是吸引來了不少中高階觀眾。徐家祖輩修習趕尸之術,家中又有馭鬼術這樣的不傳之秘,想來家學十分淵源,到徐陽舒爺爺這一輩,即使敗落了,會幾個陣法也還是不足為奇。有時,一些NPC出于個人原因,會給玩家留下假規則,用來迷惑、陷害他們。
“秦大佬,你是偷了鑰匙然后藏起來了嗎?”
他被鬼女背后放的冷箭給打擊到了,興致缺缺地道:“那你們呢?”
秦非沒有妄動。“說起來,另外那兩個隊友居然會愿意貢獻出那么寶貴的道具,也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只有走到拐角處,才能看到通往下一條走廊的路口。
眼前的一切就像周日公園里孩子們吹出的彩色肥皂泡泡,輕輕伸手一戳就會破了似的。
不知為何,那些尸鬼們一個都沒有向他這邊過來。“別怕。”他無聲地叮囑道。“不管我什么時候進副本,你都要和我一起?”秦非又問了一遍。
恐懼,惡心,不適。
“啊——啊啊啊!!”“秦、嘔……秦大佬!!”
靈體們在這一組主播的不同視角間不停地跳轉切換,試圖掌握所有人的動向。三途道:“不能再耽誤了,你必須趕快去服務大廳隱藏掉自己的定位。”中心城中不允許玩家互相屠殺,因此在城中被公開定位,威脅還沒有那么大。
秦非扯開嗓門喊道。后背輕緩的撫摸一直在繼續,片刻過后,手不知開始鼓搗一些什么東西,棺中不斷響起細碎的響聲。
“討杯茶喝。”
“第三次R級對抗類副本即將在十五日后正式開啟,邀請信函現已發送至各位玩家的私人信箱中,請有意向參與本次直播的玩家自行簽收——”
蕭霄面色茫然。靈體說完這些,頓時在直播大廳掀起了軒然大波。他將后背死死貼住棺材后壁,仿佛只有這樣才能汲取到些許安全感。
像是某種水流滴落的聲音。莫非是那兩人出了什么狀況?辛辛苦苦繞了一大圈,終于,他問出了他最想知道的那個問題。
對于這驟然轉變的局勢,6號完全是一臉懵。
就在秦非順利拿到幼兒園鑰匙的同時,其他玩家們正聚集在狼人社區的活動中心里。這可是在大廳中引起了轟動的玩家呀!見其他人在休息區內大肆破壞,幾人看上去十分不解。
程松是老資歷的獵頭,不至于信口開河,想來他應該是借助了某種道具的力量,才能夠如此精準地預判時間。本來,他都已經快要穿過游廊,走進里世界休息區的囚室了。放眼看去,哪里還像是臥室?
……炒肝。搞得好像是自己在央求他似的,低三下四的。
他真的快要好奇死了,但秦大佬好像一點都不著急,還在那里像貓逗老鼠一樣逗著外面那個笨蛋玩。再往前走了不多遠,濃霧遮蔽的道路盡頭忽然出現了一道人影。“我淦,好多大佬。”
“剛才那個穿蝴蝶長袍的人,是一個高級公會的會長。”她又將音量壓低了些許。
而秦非的表現就像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引路NPC一樣,對和自己無關的話題置之不理。
不遠處,鬼嬰咯咯咯笑著爬上了鬼女的膝蓋,姿態親昵地伸出兩條手臂。但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副本里的人這么變態,出起陰招來一個賽一個的狠。
什么情況?凌娜的雙眼驀地瞪大,腳步頓在原地。房間一角, 尖銳的長指甲僵在半空,五根手指奮力扭動著,就像是在和難以違背的命運做最后的抗爭似的。耳畔的風聲越來越大。
其他人被他的樣子嚇到:“你怎么了?”就著窗框上那并不算多么清晰的反光,秦非看見,就在他身后幾厘米遠的地方,一張慘白腫脹的面孔赫然懸浮在半空中。直到秦非在所有人的注目中一步步走下大巴、毫發無損地站在導游身旁揮了揮手,其他人這才陸續跟著一起下車。
按理說他既已向刀疤遞出加入社團的橄欖枝,那兩人便該是一伙的,可程松這兩日卻一直對刀疤若即若離,令人難以捉摸他的想法。“對不起,爸爸媽媽。”秦非向前輕輕邁動了一小步。這極有可能是蘭姆在小時候,最初經歷家庭暴力等創傷時,觸發了精神上的自我防御機制所創造出來的人格。
“我要關注他,是個好苗子。”
作者感言
對于秦非來說,蕭霄就是他在這個副本中最親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