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說,自從他得知自己扮演的是個“白癡”以后, 就一直處于慶幸和郁悶交織的情緒內耗當中。不是蟑螂,也不是老鼠。這三點之中,二樓應該是危險系數最高的,一旦上去很可能會誘發什么不好的后果,秦非認為,最起碼也要等爸爸媽媽都不在家時再做嘗試。
因此幾人一路上都十分安靜,幾乎沒有人開口說話。
蕭霄扭頭望向身后。
“一個低級的鬼怪竟然想吞噬掉屬于他的氣息,簡直是癡人說夢。”鬼女總結道。
原來人在倒霉的時候是真的可以這樣倒霉。他們看過那么多場直播,見過那么多陷入絕望的主播。事實上,那冊子里的內容都已經被秦非看了一遍,印在了他的腦子里。
這片被秦非捧在手心里的苔蘚上,那些灰白色的東西并不是霉菌或灰塵。有其他靈體投給它一個怪異眼神,似乎是在嫌棄他的癖好太變態。幾個鬼也不在乎了。
秦非見安老師一副難以接受現實的表情,十分貼心地開口寬慰道:“怎么了?好不容易找到哨子了, 你不高興嗎?”當時蕭霄那不善于思考的腦袋里就只剩下了一個念頭,持續瘋狂地回響:“這是低級靈光蠟燭。”蕭霄向林業和凌娜解釋道,“有一定的驅魔效果,在中式本和西式本中都可以生效。”
“他的屬性面板也不對勁,san值怎么可能破百?這特么還是人嗎。”秦非有一種無所遁形般的感覺,像是被人臉貼著臉盯著看似的,這讓他萌生出了一種淺淡的別扭感。這小東西是可以攻略的。
會不會挖出什么嚇人的東西來……
包圍圈正中,渾身浴血的青年趁此機會,又一次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林業見狀忙撐住他的肩膀。那是一張秦非十分熟悉的臉,五年前,秦非親手將他送進了監獄。
離開前,秦非特意繞去徐陽舒的棺材那里看了他幾眼。伸手遞出去的時候,秦非和右邊僵尸同時伸手。看到墳山近在眼前,眾人心跳加速的同時又松了一口氣。
難道有人跑出來了嗎?
他也壓根沒打算費心去想。
大開殺戒的怪物。
這小東西,到底是在幫忙還是在添亂?!“你們在祠堂里, 又發現了些什么呢?”
其他玩家一時間都不知該如何繼續,只有秦非依舊面不改色,語氣輕快又熟稔:“老爺子,您家的房子真漂亮。”有個年輕女玩家被這恐怖片一般的場面驚得失聲尖叫,玩家們面色鐵青,放在桌上的手臂肉眼可見地顫抖著。
終于捋清楚一切的觀眾們齊齊發出喟嘆:靠,系統真狗啊!
這也并非全無可能的事。巨大的光幕中,在距離秦非不到半米遠的地方,本場直播關注熱度第二的玩家三途已經快要被氣瘋了。
秦非摸了摸鼻子,順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小路向前走去。一個修女走在前面,兩個修女走在后面。
探員玩家說話時的聲調起伏頓錯,十分富有感情,將一屋子人的好奇心都調動了起來。
秦非沒養過小孩,不知道小孩鬼多久該換一件衣裳,反正他手頭富余的積分多,干脆在中心城的商店里大手一揮,把所有款式好看的小衣服都買了一件下來。
門外那人大約是覺察到了不對,連螺絲刀都沒要,直接跑了。沒有皮膚的肉球將臉緊緊貼在那具瘦小的骨架上,在陰冷的黑氣彌散中,二者緩緩融為一體。雖然自始至終都沒有過來和他們說上一句話,但光憑她看向鬼火時那種目不忍視的表情,秦非就能夠斷定,這兩人一定是認識的。
圍墻外面的玩家們一怔。
“靠靠靠,主播牛逼!容我說一句,主播真的牛逼!”
“讓我緊張的不是副本本身,而是‘不知道會不會被選中’的那種懸而未決的感覺,你能明白嗎?”以及不久前被秦非用磚頭活活砸死的8號玩家。
秦非這么介紹自己也沒錯。一直秉持著這種觀念的靈體們,在今天被這個一襲神父裝扮的低階主播狠狠打臉了。
但,假如不是呢?
他又嘗試著掙扎了一下,依舊不行。秦非問:“那他現在去哪兒了?”
而且,即使白不走雙,秦非也同樣不能一個人回到義莊。
玩家們似乎想到了什么,齊齊打了個寒戰。這張告示張貼在迷宮入口處,旁邊掛著一盞極小的燈,拳頭大小的火光勉強將上面的文字照亮。
作者感言
這是秦非第三次來到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