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之所以會這樣想, 是因為在這個副本中, 數字“24”有著很強的存在感。秦非掉頭走了沒幾步,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細碎的響動,緊接著,一個村民打扮的npc從走廊后面的雜草從中鉆了出來。徐陽舒哪還敢問為什么,連連點頭, 恨不得把眼睛都閉上。
這場面本該使人毛骨悚然,可秦非卻感受不到絲毫恐懼。指南?又來?
有人跌跌撞撞地摸索,也有人沒頭蒼蠅似的四處亂竄。找不到秦非沒什么要緊鬼嬰不斷搖晃著腦袋,那張明黃色的符紙粘在它的頭上,隨著它晃動的幅度一起搖晃著,卻始終沒有掉落下來。
他明明就只是往他背后躲了那么一小下下!孫守義走在最前,眉心緊鎖,握拳的雙手緊緊繃在身側。這個副本里的新人資質普遍不怎么樣,心眼倒是一個個都很不少。
在義莊里耽擱了十余分鐘,外面的天色黑得愈發明顯,頭頂半輪彎月若影若現于云層背后,散發出慘白而了無生氣的光。她開始圍著秦非左轉右轉,伸出手指,塞進自己頭上的破洞里。見對方神色逐漸凝重,他也不由得跟著開始緊張:“怎、怎么了嗎?”
從和亞莉安視線交錯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然心知肚明:
“也罷?!睂O守義又坐了下來。
隨著秦非一聲叱喝,兩人不要命般地狂奔起來!……所有玩家中,他是第一批來到寢室區域的。
那天下午秦非突然不見,他們幾個為了找他,在祠堂里游蕩了很久,差不多把所有角落都翻遍了。
老板娘頭頂的好感度條,不由得往前竄了一點點。祭臺左右兩側各堆了幾個木箱,箱子上掛著鎖, 里面不知放了些什么東西。時間不等人,秦非只能先一步推開身前的院門,邁步進入小樓內。
鮮血從深可見骨的傷口中滲出,將周遭土地染成猩紅一片,他用最后的力量滿懷期許地望向四周的黑暗,卻沒有看到一個人影。說到這兒,導游突兀地頓住,就像是被什么東西硬生生掐斷了聲線似的,眼中閃過一絲恐懼,很快又歸于平靜,抬手推開了義莊大門。
這一點,沒人能說清,也沒人敢賭。
徐陽舒想得很簡單:他是不會趕尸,但有人會。禮堂的盡頭,村長在神像前低聲吟唱著聽不清內容的歌謠,曲調平緩而詭異。
兩人有點恍惚地看著秦非,總覺得這個家伙,明明就那么好端端地站在他們面前,卻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個活人了。
但秦非不想這么快對祂做什么。雙馬尾朝崔冉的背影揚了揚下巴。之后那個男玩家就去早餐店門口排隊了。
見過就是見過,沒見過就是沒見過,一張尚能算得上有記憶點的臉,假若只有一兩個觀眾忽略了他,倒也還說得過去,可所有觀眾都不約而同地忽略了他——玩家們咬牙堅持著,在一個個怪物的縫隙間掙扎。漸漸的,那輪廓變得越來越清楚。
他竟然還活著!
“什么??”
“你能不能聽話點!”鬼女氣急敗壞地教訓起自己的手。
在祠堂里被林守英追了一下午,秦非在一片兵荒馬亂中最終還是難以避免地看清了這老爺子的全貌。
蘭姆從喉嚨里發出輕聲的嗚咽,一張臉毫無血色。秦非抬起頭。秦非開始一一細數那些在戲劇中時常出現的倒霉炮灰會干的事。
秦非:……
而秦大佬用“他還要繼續在告解廳騙人”的理由留了下來,卻在那兩人離開之后立即將門反鎖,轉頭走進神父的隔間。他的身后哪還有秦非的影子。她開始圍著秦非左轉右轉,伸出手指,塞進自己頭上的破洞里。
現在處理還來得及。良久, 秦非和蕭霄都說不出話來。他倒了一杯水遞給秦非,完全無視了另外幾人,絲毫沒有要招待他們的意思。
劇烈的晃動讓遍地石碑塊塊碎裂,蛛網般的裂紋在地表蔓延開來。他們會和副本徹底融合在一起,永遠無法離開。
讀到這里,秦非的臉色不由得一黑。她的脾氣不好,但一向是個識時務的人,不會在天平明顯不對等時,還不自量力地挑釁對方。而現在,眼前這個膽敢反駁他的青年人,即將淪為他的第一個試驗品。
他只想到了三途和鬼火兩人控制不了十余個玩家和囚徒NPC, 卻忘了思考一件事。青年過于激烈的反應似乎將那只手嚇了一跳。道士,在規則世界中,這絕對是最有用的幾個職業之一。
修女盯著秦非的臉,十分陶醉地搖晃著腦袋:“您來這里找我是有什么事嗎”而蕭霄則在一旁使勁點頭??伤麄冞@么愛自己的兒子,卻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此刻眼前的站在他們眼前的,并不是真正的王明明。
秦非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好,自得其樂地觀察著村里的環境。他突然開口了。
后腦勺和后背都傳來痛楚,撒旦愕然地坐在一地羽毛當中,他低垂著頭,身體輕輕發顫。
作者感言
三途嚇了一跳,狠狠拽了拽林業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