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日的村祭需要從剩余的存活玩家中篩選出六人。他嘆了口氣:“最后我靠的還是我這張嘴。”他笑了笑,語氣平靜溫和地陳述道:“2號死后我沒有拿到積分。”
秦非什么也沒有聽到。
原因無他。被丟過來的是一把老式的木質椅子。
他獨自進入這座老宅后,遇到了和現在一模一樣的境況,整座房屋漆黑一片,屋內鬼影幢幢。秦非的思緒清晰,身體卻像是被某種東西壓住般絲毫動彈不得,他費力地轉動眼珠,眼眶邊的皮膚傳來細微的撕裂疼痛,可依舊什么也看不見。
祂這樣說道。因此在此之前,并沒有人將導游的異樣行為與秦非的技能聯想到一起。
“挖槽,這什么情況???”秦非看了他一眼:“我已經改好了。”程松卻并不接茬,搖了搖頭,警告地對刀疤道:“別做多余的事。”
輕輕的腳步聲自遠及近響起,一抹若隱若現的白色的身影出現在視野盡頭。沒人聽清最后那幾個字。“好呀好呀。”林業倒是蠻高興的。
秦非對著中年人點點頭,語氣溫和地開口道:“你們好,我叫王明明。”秦非實在想不通自己為什么被針對。那張符咒被撕掉以后便成了一張廢紙,被秦非隨手丟在地上。
他們是打算,在存活到最后的玩家中挑選出六個。他緩緩地、緩緩地將身體靠在門上,向上移動,想要透過貓眼去看門外。
長長的臺階在腳下掠過。即使明知道吃一口就會犯腸胃炎,對方依舊難以抗拒。
清晰而尖銳的痛意順著脊髓蔓延至全身,秦非覺得自己恐怕要被摔散架了。呈現在眼前的是一棟很普通的鄉村民宅,帶有地域特點的木質結構房屋與村中別戶人家并無不同,屋里凌亂地堆放著各種雜物,將角角落落都塞得滿滿當當,給人一種莫名的壓抑感。
哦,他就知道!如此這般,就能成功地用鈴鐺聲和口訣驅使僵尸自己動起來。
他剛才那番推論并不復雜,秦非并不覺得,在這么長時間里,會只有他一個人想通其中的關竅。“那你改成什么啦?”在開始直播前,林業去過E區一次。
秦非揚了揚眉,這鬼嬰可真是不拿他當外人。“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會是他嗎?
秦非反過來安慰蕭霄:“你要這樣想,我們早一天進副本,就能早一天出副本。”他找了個形容詞:“更高級一點的那種呢?”
這倒也沒什么關系,反正秦非此刻也沒空接受他的感激。
幾人速度飛快地換上了官袍,又將符咒板板正正地粘在額頭上。秦非心中越加篤定,視線再次投向義莊角落的那臺棺材。
……艸!!封印鬼嬰的黃符貼在秦非手背上,秦非感到自己手背的皮膚都在一陣陣發燙。粘稠的血漿以一種十分反物理的方式向上流淌,鋪在在臺階上,像是一道血色的瀑布。
……但他現在竟然能夠筆直地站起來。眾人心思各異,但,神色最為緊張的明顯還是14號玩家。說輕視, 其實也不算。他們不過是根據自己看到的做出合理評判罷了。
兩人在石碑間兜兜轉轉,竟真的成功將與尸鬼之間的距離拉開了一小節。
秦非卻像個沒事人一般,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痛苦似的,用右手食指沾了自己的血,一個一個點按在其他玩家的額頭上。好磨嘰一老頭, 秦非有點想翻白眼。他穿了一件黑色的長袍,衣擺處從下向上繡滿了各種顏色的蝴蝶,行走間振翅欲飛,簡直能晃花人的眼睛。
——就像現在。他也很擔心,三途雖然武力值很高,可畢竟一個人要面對十幾個人,一旦出了什么岔子……
“女鬼干什么,走開走開,你自己沒有自己的老婆嗎為什么要貼著我老婆?!”
這里實在太安靜了,靜得令人心生恐慌。蕭霄的臉都黑了,不就是一個女鬼,他見得多了去了,有那么可怕嗎?他光是看孫守義的表情就能猜出他在想什么。
時間已經不早,秦非同三人揮手道別。
秦非神色未變,眼底的笑意又深了幾許。“可惜啊,這群主播但凡能再往上升一個級別,這一場直播的打賞豈不是都要收到手軟?”有靈體又是遺憾又是驚奇的感嘆道。他才剛從掉san的無名驚恐中緩過勁來, 可一轉眼, 卻又猛然見識到了如此具象的恐怖。
令人光是看著便覺得眼眶發疼。秦非驀地打了個激靈。那秦非覺得,這些尸體多半是會做出一些不符合尸體本該具有的特征的事情來。
而秦非則靜靜立于原地,像是什么也沒意識到,又像是將一切都了然于心。她站起身,緩步走到秦非面前。一旁,蕭霄已經小心翼翼地將那扇門推了開來。
赫然是一大群僵尸!
她的膽子很大,身后,徐陽舒和林業臉色都不太好看,凌娜卻獨自一人舉著蠟燭,將六臺棺材都摸索了一遍。與秦非之前在守陰村中看到的那些規則比起來,眼前這份顯然充斥著更多的陷阱。【追逐倒計時:10分鐘。】
作者感言
艾拉笑了笑,笑容中帶著一種對新認識的閨蜜才會產生的,特有的好感與羞怯:“這沒什么的,以后你有其他問題,也可以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