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微小的、不起眼的波折,都有可能給秦非帶來毀滅性的打擊。廂房上,那把大鎖還好端端地掛在那里。
蕭霄一怔:“你怎么看出來的?”
囚徒們放風時雖然能夠在游廊中隨意地行走,但他們的腳上帶著鐵鎖與鐐銬。她又一次出言對眼前的人進行驅趕。
“好的”秦非從善如流地一口應下。不對!不對!不該是這樣的。
“她一定在想,勞資在這里嚇了這么多年的人,還是頭一回見到這種油鹽不進的!”
進門前的那一瞬間,他的身型卻忽然頓住了。秦非在心里暗罵一聲,不要命般地繼續向前跑。
“再堅持一下!”
“這可真是……”那六個今年新死的村民,已經在祠堂中立下生牌,就不能再隨意替換。明明剛才那個女人開門之前,秦非聽見了她踩踏著木質樓梯上樓的腳步聲。
他愣了一下:“鏡子……什么鏡子?”這個警告實在有點嚇人,以至于剩下那幾個活著的玩家在離開結算空間后一步也不敢停留,急急忙忙地跑了,生怕副本崩潰會為過渡空間也帶來某些干擾。宋天又是搖頭:“我也不清楚,我沒有留意。”
這是按照正常來說,她這句話純粹是屬于干擾項。
鬼火撇了撇嘴:“誰能猜出那個奇葩是怎么想的。”秦非卻皺起眉,審視的目光落向不遠處的地面。
樓梯、扶手、墻壁……在見識過車外的怪手以后,刀疤對這個直播世界的認知顯然更深了一些,這里不僅危機四伏,還充斥著各種用科學常識難以揣度的生物,那司機……
很快,他來到了空闊的過渡區域。一聲祈禱,喊得驚天地泣鬼神。人群中,林守英的鬼魂正在大殺四方。
刀疤,絕對不可小覷。不知是出于怎樣的一種心理,雙方人馬在交流的時候不約而同地將刀疤忽略了。
少年再次檢查了一遍周圍環境,在終于確定各個角落都沒人以后,他正了神色,轉頭看向秦非,說出了一句令在場的每個人都感到十分詫異的話:
“坐吧。”
“咚——”徐陽舒一張臉拉成苦瓜:“我哪有那么遠大的志向。”
……“這腰,這腿,這皮膚……”秦非十分夸張地退后半步。
可是十四號的女人竟然也沒有找到東西。“沒勁沒勁, 散了散了。”而秦非的話,無疑是給眾人提供了另一條思路。
可秦非卻像是提前知道了那條規則不算什么似的,不假思索地便開了口。在觀眾們看來,秦非正蹲在空無一物的墻角旁邊,認認真真地發著呆。“距離倒計時還剩最后30秒的時候,我在玩具室找到了那顆球,然后生死時速沖回大廳把球塞進了小桑手里。”
“啊!”
扭頭的瞬間,語音頓熄。從徐陽舒雜亂無章的敘述中,這座沉寂了數年的村莊背后的秘密,終于首次呈現在了眾人眼前。
這三名玩家的里人格是囚牢里囚徒們的衍生物, 如果他們死在表世界, 12點后,里世界就會平白多出一群四處亂竄的囚徒。“12號,你最好趕緊想一想,你要怎么辦吧。”他望向秦非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種高高在上的憐憫,就好像他已經勝券在握,已經站在了成功的最高峰上,俯視著底下正在做無用功的跳梁小丑。“萬一她們會愿意幫我們把告解廳修好,也說不定呢?”秦非的笑容天真又平靜。
林業幾人光是看著便忍不住表情扭曲起來。他覺得這場直播里的這些人都有點怪怪的。
就在不久之前,11號和剩余幾名玩家試圖向6號投誠,幾人在休息區中商談了一會兒,事情已經很明顯,那群人在徐家祖宅中肯定是找到了什么。……反正就是渾身刺撓。
不過他也清楚,此時此刻什么也不做才是正確的。囚徒們放風時雖然能夠在游廊中隨意地行走,但他們的腳上帶著鐵鎖與鐐銬。低頭看看自己一個月前還只會握筆,連菜刀都拿不穩的手腕,少年心里涌起一股深深的挫敗感。
三途莫名其妙就把自己說服了。秦非思忖片刻,沒有繼續走向祠堂外,反而轉身,朝村長辦公室的方向行了過去。
趕尸人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嘖嘖稱奇。“修女回答了‘是’,這就說明,若是我們將這一場直播中,包括玩家和NPC在內的24名圣嬰看作一個整體,那么這個整體,將至少有一個人必定能夠存活到最后。”秦非望著14號,心中涌現起些許疑惑。
假如將他放在這里不管,而他自己躲起來的話,0號看到24號,又是否會……那氣勢洶洶的姿態,已然完全看不出幫傭的模樣,倒有些像是……蕭霄點頭,上前試著擰了好幾下門,卻都沒擰開:“這門怎么擰不動?”
每個副本中都有NPC,而不同的NPC有著不同的立場。房屋結構比起門外的徐宅要新上許多,四處的積灰也沒有那么厚,但顯然也已經無人居住許久。
作者感言
也只能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