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的力量這樣強大又這樣神奇,說不定,已經完全抹去了他在外面世界存在的痕跡。他的家人現在,也可能已經徹底把他忘了吧。頭頂的天色漸漸暗淡下來,云層從灰白轉向的藍紫色。
秦非心下微凜。砰!孫守義這樣說也是好心,怕不清楚情況的新手玩家被新規則誤導,而忽略舊有規則的重要性。
被人一刀割破了頸動脈。“出口!!”
不然還能怎么辦?“已經快4點了,在晚上7:30的晚餐之前,你只需要好好待在自己的臥室里,沒有意外不要出來,把門反鎖好,這就足夠了。”是普通的茶水。
折騰了半晌。
旁邊的其他玩家光是看著都覺得頭皮發麻,處于危險中心的人卻神色如常,絲毫不見異樣。聽完孫守義的話,那人理智稍稍回籠,強行將身體向后靠了靠。有了照明工具,之后的路就好走多了,秦非緩步向著迷宮內部行去,
那后果一定不會是他所能承受得起的。
只要遙遠地呆在那個屬于祂自己的空間里,勾一勾手指,就能全盤掌握著迷宮中所有的事?
實在太可怕了。直到秦非在所有人的注目中一步步走下大巴、毫發無損地站在導游身旁揮了揮手,其他人這才陸續跟著一起下車。前方光幕中,早餐鋪前的玩家們已經各自散開了,林業三人重新回到炒肝店里。
這個認知令所有人都后背發涼,玩家們頓時警惕起來。秦非倒是并不在意。按照19號的計劃,會先有一人將5號和7號引開,其他人則趁機潛入房間,將6號殺死。
“砰!”
蝴蝶那邊也沒再有什么動靜,可能他們已經放棄了吧。其實談用自己也知道自己問了句廢話,他只是不愿面對事實。黛拉修女對秦非的小動作毫無所覺。
可是這一次,他拿到球,卻像是抓住了一把剛從爐子里拿出來的、還未燃盡的炭火。這幾年間,教廷和政府之間的博弈終于到了尾聲。她向三人揮了揮手,接著轉身向后,示意他們跟上。
血紅色的門近在咫尺,孫守義總有種十分不安的感覺。可并不奏效。“別扇他了!來扇我!我臉大,來扇我啊!!!”
答案并不難猜, 秦非心中已然有了明確的備選項。怎么12號隨隨便便就能招徠到那樣反映機敏迅速的隊友,而他!那幾個投靠他的家伙都是什么玩意兒?!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窗外吹來一陣風,將房梁上的紙錢吹得左右搖晃,細碎干枯的紙片發出窸窣的聲響,宛若人死去前低聲的喟嘆。6號的神色越來越興奮。
秦非未說出口的話被祂打斷:“那也是我。”
敵暗我明,情況對紅方不利。這種和怪物硬碰硬的關頭,若是在高階副本中出現,那必然是十分精彩的畫面,玩家們會拿出他們壓箱底的絕活和怪物對抗。
他說三途克制不住自己心底殺戮的欲望,每到深夜,就時常渴望見到鮮血。“嗚嗚嗚,要是他舔的是我就好了!”……
秦非停住腳步,在幾米遠開外觀察著他們。眼前這小子分明長得白白凈凈,看上去十分乖巧的模樣。見秦非向這邊走來,他終于動了動。
瓶子是空的,上面貼著紙條。這大概是第一次有玩家在直播中殺人,還要被觀眾罵的。蕭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孫守義憂心忡忡:“小秦,你說,他們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之前在告解廳里,三途連要開口的意思都沒有,所有分數全都由鬼火一個人拿了。撒旦點點頭,沖秦非揚起下巴:“你說。”
這些巨眼除了看上去可怖滲人以外,似乎也沒有什么其他的作用,那兩個被血色浸染的玩家也沒出事,正呆愣愣地站在那里。
一派安靜中,唯有秦非端坐在原地,雙目微闔,兩手交叉在胸前,用一道不不高不低的聲音虔誠地吟誦道:“感謝主賜予我們一天的食物。”他的傀儡們在周圍站成兩排,紛紛低垂著頭,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那當然不是。”鬼女像是覺得秦非說了什么很好笑的胡話似的,捂著嘴笑得花枝亂顫。肯定不是蝴蝶,是蝴蝶的話,不需要三途姐說他們也會自己注意的。
他說話的聲音中帶著一股令人難以忽視的誘惑,仿佛能讓人順著他的思維,一步步邁進黑暗中去。這是一間看起來像是普通人家起居室般的房間,右側擺著一張單人床,旁邊還放了一個嬰兒用的搖籃。“那我們是進去了一整夜?”林業說著,一行人已經來到義莊門前。
空氣震顫起來,墻壁和地板開始蔓延出灼燒一般的焦痕,血跡和霉斑出現在房間的各個角落,他身下那張柔軟的大床變成了一張光禿禿的鐵質刑床。
但外面那男孩的說話聲又實在好聽,神父歪了歪頭。讓那黃鸝般清亮的嗓音在自己的腦海中回轉。
“讓我們一次性洗凈你所有的罪孽,從這里離開后,你就又是一個光明而純潔的乖孩子了。”“你們怎么突然想起要逛幼兒園?”秦非裝作隨意地問道。
兩人都沒有多余的閑心去理會2號。
作者感言
相互牽制,卻又相互背離。